口吐槽。 “……是因为觉得会输才这么说的吧。” “对啊,待会儿输了就说‘我只是随便玩玩’。” “上午他师兄都快在台上拼命了,如今他就‘玩玩’?这也太怂了。” “呃,你们皆是新人,大约没看过这位在台上的表现?那确实是突出一个随意,可能对他来说还真就是玩。” “是啊,咱不说岩土双属天灵根,就说人家也是金丹境,你觉得这境界的高手,哪个没有真本事?” “切,谁说他没本事了?只是说他怕了!毕竟是在比他更有本事的人面前——” “哈,你们落雁峰的人真敢说啊,上午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段鸿一定能赢,结果直接输了,而且人都昏了。” 萧天炀和段鸿的那一场,自打结束之后,大家就没停止过相关讨论,如今大家讨论着,又难免有人提起,然后越吵越乱。 论剑台上的人们自然没受影响。 崔槬手腕一转,扛在肩上的巨剑一动,锋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又身前落地。 他的灵压异常平稳,浑然不似在动用灵力,偏偏周身已经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 在长老正式宣布开始时,他脚下蔓延出道道金芒,那些金色光丝延伸出数丈,又离开地面折跃向半空中,然后迅速构成了立方体。 眨眼间,崔槬已经站在了暗金的结界之中。 论剑台原本就被结界笼罩,他又给自己套了一层,光芒层叠交错,咒文闪现浮动,在许多低境界修士的眼中,崔槬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了。 虞锦书仍然伫立在原地。 “她为何——” 崔槬开启结界的速度确实很快,但作为风灵根的高手,她未必不能在结界成形前冲过去。 “大约是自信能将他的结界打碎吧?” “你若是看过崔前辈的比试就知道,他本就可以一边与人过招一边开结界,最多是拖慢些时间罢了,所以她干脆等着他打开,然后再——” 虞锦书轻轻一震手中的长刀。 刀身旋动的风流越发急速,千万道流转的青光,几乎连缀成环绕着利刃的巨茧,然后猛地凝缩在刀刃之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也动了。 苏陆一眨不眨地盯着论剑台,远目之术运用到极致,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段鸿出招也很快,而且置身于灵界中,他自己还不断灵化,一会儿是人形一会儿化作冰霜。 因而虚实难辨,在低境界的修士眼里,他就是常常消失在原地的。 虞锦书却完全不是这样。 在手挽锋芒而刀指前路的那一刻,她与手中的长飚融为一体。 整个人向前跃起的瞬间,不像是一个挥刀冲锋的人,而是一把 从苍空斩落的利刃—— 每个剑修, 或者说广义上的剑修, 皆有自己的“势”,为了不被混淆,无论他们用的什么法宝,都被统称为剑势。 虞锦书的剑势凶悍急狂,却又暗含着一种深沉的粉碎性的力量,就宛如那吞噬万物的暴烈飓风,从远方徐徐而来。 这一刻,她仿佛又化作了一阵暴风,卷着千万道奔腾的乱流,撞在了岩土双属灵力构建的结界上。 整个论剑台剧烈地颤抖起来。 如同摔破的水球,无数灵力汇聚的风流溃散开来,又像是浪涛拍岸后碎卷的水花。 崔槬一手按在结界之上。 隔着一层厚重的暗金色,便是那泛着玉辉般青芒的刀刃,他抬起头,对上那双暗藏着风暴的眼睛。 结界上绽裂出缝隙。 然后猛地破碎开来,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光。 结界外面又是一阵响亮的呼声,大家纷纷夸赞着看似占了上风的人。 “……什么岩土双属构成最强的防御结界,还不是被虞师姐一刀劈碎了?” 有人得意洋洋地道,“接下来他怕不是要认输了吧。” “你们是真的不懂结界法术……” 也有人冷笑道,“往下看吧。” 虞锦书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提着刀后退了两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还请师叔指教。” 这一句客套话似乎有些没头没尾,观众们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 崔槬也叹了口气,“那就这一回吧。” 他抬手比了个奇怪的法诀。 外面的观众们在一阵猜测分析后,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