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之人向来嚣张,更肆无忌惮,吞并地盘这样的事自然少不了一番耀武扬威,这些都是常事,况且魔主前去犒赏教众也是分内之事,殷孽发了几道灵符,吩咐众人晌午动身前往流月宗。
此番是为扬名,必然要兴师动众,排场是少不了的。
沈知遇一直没有太多魔头和魔教的感触,听到这些后才发觉,殷孽确实有和正道不一样的地方,云天荡也是。
他抿着唇思索,流月宗宗主宴章也是个魔头,一年前屠了正道飞燕宗满门,抢了飞燕双翅占为己有,如今报应不爽,杀了对方也算是给飞燕宗报仇雪恨了。
这样一想,云天荡好像没有那么凶恶血腥。
他定了定神,和魔道教派厮杀,总比与正道起冲突要好,不然殷孽就要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
自古正邪两立,他和殷孽之间有条看不见的线,之前回避了这些没有实感,今日才有忧愁冒上头。
交代完事情,殷孽见他坐在床边发愣,问道:“在想什么?”
沈知遇回过神,他不懂很多事,但直觉使然,知道今天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云天荡来说是个大喜之日,不好让殷孽跟他一样犯愁。
“你要走?”他回避了问题,忧愁皱着眉问道。
殷孽没有起疑,以为他是为了这个烦恼,笑道:“是,晌午就走,怎么,你不愿跟我同去?”
一起去?沈知遇没想到自己也要去。
“得了两条灵脉,带你去转转,恰好流月宗在西南群山中,那里有几个小秘境合适。”殷孽说着,解下束发缎带换上紫金墨玉冠,又将身上素雅白衣换成繁复华丽的龙纹玄袍。
他长得高挑精壮,无论穿什么都撑得起,这一身玄袍墨冠,冷峻不失威严,显得他相貌又凌厉几分,抬眸时的漫不经心透出骨子里的冰冷无情。
“过来。”他拿出另一套衣物说道。
沈知遇懵懵懂懂,问道:“我也要换?”
“自然。”殷孽一边给人换衣裳,一边说道:“还是说,你想躲着不见人?”
沈知遇明显有点怕,要见的人都是魔修,他心中打鼓,有点怕自己给殷孽丢脸。
“还行。”殷孽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将木簪从他发间拔lll出来,灵宝虽好,但摆排场的时候外形还是不太够。
“自己收着。”他直接把木簪扔进沈知遇手里,没有任何对灵宝的在意,取了形制略有差别的另一个紫金墨玉冠任劳任怨帮人束好。
两人穿着相似的玄袍乌靴,沈知遇衣袍上绣的是雷纹,他身量没有殷孽高,气势不足,但墨色衬得他肌肤极好,衣袍大小正合身,整个人矜贵又漂亮,不笑的时候疏离清冷,像是抓不到的一抹月色。
殷孽看着雷纹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身上龙纹袍是魔主华服,之前好像有人送来过一龙一凤双玄袍,说是为魔后备下的,他那会儿不耐烦什么莺莺燕燕,直接将凤袍扔给侍从,也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沈知遇虽然不是女人,可凤袍并不拘男女,无论正道魔道,男男合契之人不在少数,女人之间也多有道侣相合。改日还是让人把凤袍找出来,已经做了何必闲置。
沈知遇低头看了看身上衣物,他很少穿黑色,发觉衣物形制和殷孽差不多,不免有点高兴。
他长得好看,一笑更是动人,连昔日傻气都看不出。
这般容貌,若在外落单,遭人窥视觊觎都是轻的,今天要带人出去,殷孽心里忽然有点不爽,他伸手钳住沈知遇下颌,低头亲一口在红唇上,挨着沈知遇的唇不断摩挲,低声嘱咐:“出去后不要说话,跟着我就行了,旁人同你搭话不用理。”
“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沈知遇烦恼道:“不理人怎么能行。”
殷孽心情更差,直接咬住他下唇用牙齿厮磨,末了才松开说:“自然是为了你好,云天荡都是魔修,即便面上忠心耿耿,谁知道是否包藏祸心,若抓了你威胁我魔主之位,岂不是更不好。”
沈知遇下唇微痛,又被舔了几下才能开口:“他们都是这样?那你怎么办。”
殷孽低低笑出声,说:“也不全是,魔修多奸诈,留一手防备总没错。”
“嗯,我知道了。”沈知遇乖乖应下。
两人唇齿纠缠,似发泄又似眷恋。
到晌午时分,沈知遇和殷孽来到云天荡城门前,数千魔修正无声等候,宝舟飞船满天,阵仗不可谓不大。
“魔主大喜。”
众人齐声高喊,城中回音叠荡,沈知遇从没见过如此庞大的一群魔修,四周魔气缭绕,他只能尽量按殷孽说得冷着脸,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