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都寡言，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不交流。
后来愈来愈亲近，他们??谈的次数不算少，多是?于剑术，?于师父。
正如阿织不常提起慕家，叶夙也不怎么提青阳氏，他似乎??此讳莫如深，在阿织面前说及自己的父亲，这是头一遭。
阿织问：“养伤？师父当时受伤了？”
叶夙道：“嗯，命悬一线。”
“所?是救命之恩？”
“算是。”
叶夙说着，看向阿织，“我族与剑，有一些很深的渊源，父亲当年看到重伤的师父，无法说服自己不救他，但是……为了救师父，我族付出了一些代价。”
“其实无论代价为何，既是我族抉择，便该我族承担，师父面?不说，?中始终遗憾自责，近年来他……辛苦至斯，说到底，是为了我族。”
阿织听了这话，想起?次师徒三人在人间做的茶戏。
彼时叶夙问问山可有放不?的遗憾，问山提过一句“偿还不了的恩情，永远亏欠的故人”。
这里的故人，就是指师兄的父亲吗？
阿织道：“师父是个很好的人。”
叶夙也道：“嗯，师父是个很好的人。”
明月移去云后，半片月色被云掩住，叶夙问：“你呢？”
“我什么？”
“……你从前的家族，是什么?的？”
阿织望着天边月，其实她??慕家的印象，正如这轮被浓云环伺的月，是有一些模糊的。
“慕家和师兄的家族有点像，族规非常严苛，族中弟子必须守规矩，但我小时候，过得很自由。”
“自由？”叶夙有点意??。
“慕家人三岁会试灵力，将灵气注入一方陶罐，罐破则试过。”
“你拔了头筹？”叶夙问。
阿织沉默片刻，点头道：“是。”
灵气一共可注十二轮，十二轮中，只要一次可?破罐，都算成功。可惜试灵力的孩子太小，失败的大有人在。
阿织是个例??，她只注了一轮灵气。
一次破罐，慕家几代人中，没出过这?的孩子。
“自那?后，我就得了族长默许，不必跟着同龄人一起学着吐纳灵气，不必熟悉族务，去??间奔波，四叔随?教，我随?学即可，偶尔，如果撞见族长，他也会指点一二。”
阿织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什么，语气黯然?来。
后来阿织在慕家经历了什么，叶夙其实都知道。
成长漫长又匆匆，从三岁到十五岁，不过转瞬之间，远不够让一个少女防备从来尊敬的族长，她就这?被人投?了伤魂谷。
“你不恨他吗？”叶夙问。
“你说族长？”阿织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许久，她道，“从前四叔说，族长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看?去冷漠，因为他肩负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责任。我不知道他当年为何要……那?做，毕竟他给的理由过于荒唐。当时我是懵懂的，来不及怨，等反应过来，已经过去好几年，许多事都淡了，所?谈不?恨，也谈不?原谅。”
叶夙借着月色再次看向阿织：“如果，慕族长当年有??的选择，只是他所求的那个人拒绝他了，他才不得不把你投?伤魂谷。你会……恨拒绝他的那个人吗？”
恨那个不肯??借榑木枝的青阳氏之主。
阿织问：“他是有意的吗？”
“……无意的。”
榑木枝无法??借，这是青阳氏最重要的一条族规。
“既是无意，我怎会恨他？”阿织道，她的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若不是在伤魂谷受了伤，我如何会?青荇山？”
如何会遇?师父和师兄呢？
叶夙安静了许久许久，目光如这山间清月，在深寂中微澜。
随后他道：“我看看你的伤。”
阿织?为叶夙要看的是自己的眼伤，??识这么多年，师兄一直格??在意她的无法复明的双眼。
直到灵雾在他的掌?凝结，送入她眼?的红痕处，阿织才后知后觉。
今夜叶夙的灵气与往日不同，比春夜的风更加催人安眠。
阿织趺坐在叶夙??面，不过片刻，便觉得困倦不已。
她的思绪渐沉，双目就快要合?，朦胧中，她听到叶夙道：“倦了便睡，我带你?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织不疑有他，很快在云过台睡了过去。
陷在大梦中时，她感到红痕处有非常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红痕的伤处，落入了她的魂，也许是师兄疗伤的灵气吧，也许青荇山又落雨了。
师兄就在身边，怎么可能有意??呢？阿织这一觉睡得非常安?。
阿织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山的，再度醒来，已经是隔日了。
四?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