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等他赶回镇上,长善已经把善二十五几人带到了袁家,让袁家少爷挑选新的命罐子。阿袖出手阻拦,长善见他活着,非但不内疚,还要置他于死地。阿袖与长善拼斗之时,将真相告诉了善二十五几个师兄弟,催促他们快逃。可是长寿镇的秘密,怎么能泄露出去?二十五几人修为低微,很快被袁家的家丁拦下,长善劈手一道灵诀,直接将他们打成重伤。
这一刻,养育之恩终于被多年来包藏的祸心化作泡影,阿袖心中只余下绵延不绝的恨意。
他竟比长善想象得要厉害,溯荒的灵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对定魂丝居然有吸附之意。好不容易驯服的定魂丝忽然不听长善的话了,在溯荒汹涌的灵气下,它们齐齐调转了方向。
长善就是被这么一个意外杀死的,他被自己手中的定魂丝贯穿,然后沦为阿袖手中的尸怪。
阿袖心头恨意难消,见袁家人还欲对二十五几人下死手,他再不留情,操纵着定魂丝眼都不眨地屠了袁家全家。
镇上的人得知不好,派人去三百里外的广成宗报信。他们不知道长善其实就是广成宗的须留道人,报信的消息,连并着各方玄门给广成宗的信函,一齐被广成宗的弟子们用传信石传到了已经变成尸怪的长善手中。
阿袖当着镇上所有人的面,悠闲地从长善手中取过信函,一封一封看过去,然后笑道:“长寿镇的秘密被你们守了百年绝不外泄,眼下倒想着要出去报信了?怎么,你们报信前,没来问问我这个命罐子的意思,我肯不肯还两说呢。”
他神情一变,忽然张开掌心,无数根定魂丝从他手中激射出去,系在了镇上每一个人的魂上,阿袖笑了:“从前你们不肯放过我们,眼下我也不想过你们,这样好了,今后我们谁都别想好,大家一起待在这个镇上,不死不休。”
……
章钊道:“所以让长寿镇长寿的秘密,一直是定魂丝,从来不是溯荒?”
阿袖道:“自然是定魂丝。长寿镇的镇民已经长寿了百年,须留也早在百年前就云游到此,这几十年他叫‘长善’,观中弟子叫做‘善一,善二’,说不定几十年前,他叫‘长仁’‘长义’,当年的道观弟子叫做‘仁一,仁二’呢。”
众人听他这么说,心道是了,长寿镇已长寿了百年,而溯荒直到二十年前,还在问山剑尊手中。
阿织道:“既然如此,溯荒碎片为何会在你身上?”
阿袖道:“我如何知道?我修为高了以后,便觉察到它在我的灵台之上,怎么来的,如何来的,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他甚至不知道它叫溯荒,后来看了广成宗送来的信函,其中有一张仙盟誓仙会的告示,阿袖这才得知焦眉山中溯荒现世,而被食婴兽强行纳入灵台的溯荒碎片,与他体内的东西极为相似,阿袖这才猜测,这些年一直为他提供灵气,助他不死的,似乎正是另一枚溯荒碎片。
二十五几个师弟重伤,除了治好他们,阿袖再无别的愿景。
他料到有仙人必会为寻找溯荒而来,逼迫钟伯编了一个与溯荒有关的故事,把仙人们骗去风过岭,然后让须留魂袭其中一人,掳走楚宵,用楚宵的灵气救回了二十五。
奚琴道:“这么听下来,长善似乎并不是个善人,他百年逗留此地,利用定魂丝为镇民渡灵,所为何求?”
阿袖本已不耐烦,但是关于长善犯下的恶事,他总是乐于回答。
“定魂丝是神物,它散落风过岭,已有千年之久。神物择地,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要把它取走很不容易。须留早一百年前就在风过岭发现了定魂丝,但他发现要把这金丝带走,只有用灵气一点一点剥离,耗时久不说,还非常伤身,动辄送命,如果引起的动静太大,被其他人发现,来个人跟他抢宝贝那就更不好了。所以他造了个道观掩人耳目,然后收了些弟子,让这些弟子用给人渡灵的法子,把定魂丝剥离此地。等彻底拥有了定魂丝,这天地之间,还不是任他纵横。他本来已快成功了,可惜,遇上了我。”
阿袖说到这里,再一次大笑起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说了这么多,也是希望你们死得瞑目,怪只怪你们运气不好,把自己送上门来!”
他整个人已经癫狂,清秀的脸上笑意狰狞,身上弥漫出黑气,或许当他陷在棺材拼命吸食灵气时,一并吸入了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