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礼追了上来,不依不饶道:“我认识你,学生会招新的时候见到过,你是学生会主席,陈西泽。”
陈西泽不想跟他废话,揽着薛梨便要离开。
何思礼揪扯着他的手臂,很强硬的说:“学校很多女生都是你的粉丝,也有很多在追你,所以你不可能是她男朋友,她喝醉了,你要带她去哪里?”
猝不及防间,何思礼的衣领被他猛地揪住,重重地砸在了墙边,撞得他背脊骨生疼。
陈西泽那双漆黑锐利的眸子,宛如利刃般架着他——
“不要多管闲事。”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威胁之意,冷戾的眼神让触目生寒。
何思礼进校的时候,多少听说过陈西泽的风云事迹。
无论是站在领奖台上注目国旗的世界冠军、还是办事雷厉风行的学生会主席、还是所谓的校草学神…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满身戾气的样子。
某一瞬间,他似乎触碰到了这男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光芒之下的黑暗面。
两人对峙了片刻,互不相让。
薛梨稍稍清醒了些,揪着陈西泽的衣角,皱眉问:“哥哥,怎么了?”
陈西泽压住了眼底翻涌的怒意,松开了紧攥他领口的手,回身便立刻换了另一副表情,柔声道:“没事,你朋友。”
“诶?何思礼,好巧啊,你来吃饭啊?”小姑娘歪头笑着,脸颊带着自然的桃花粉,眸光灼灼,“推荐你去三楼的日料店哦,炭烤北极贝特别好吃!”
何思礼赶紧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担忧地看着她:“你喝多了,还好吗?”
“还好啊。”
“那我再多问一句,你和陈西泽…是什么关系啊?”
“这我哥哥啊。”薛梨很自然地挽住了陈西泽的手臂,“我们很好的。”
“原来是这样。”何思礼稍稍放心了些,望向陈西泽,“抱歉。”
陈西泽看他这轻松的表情,肯定又误会俩人是兄妹了,他将薛梨搂得跟紧了些,沉着脸离开。
何思礼一直目送他们进了校门,这才放心。
九月丹桂飘香,阵阵暖风也带着某种沁人的香气。
他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在前面,薛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摇摇晃晃地踩着他的影子走。
“帅,是有点,但没脾气。”
方才这情形,若是换了陈西泽,绝对不可能在她醉酒的情况下,让任何人带走她。
拼了命,抢都要抢走。
陈西泽回过头,眼底透着几分热切和渴望:“小猫,你想不想跟我?”
“我一直跟着你呀,陈西泽。”
薛梨努力保持着平衡,踩着他的影子,“只要你走慢点,我就跟得上。”
她啊,还是小女孩的模样。
“好啊。”陈西泽轻佻地抬了抬下颌:“跟紧些,别走丢了。”
薛梨三两步上前,吊着陈西泽的手臂向前走去,这姿势…完全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俩人这一路走得东倒西歪,霸占了整个香樟小路。
陈西泽也惯着她,即便她使坏把他推到草丛里,也不生气,十分钟的路,俩人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女生宿舍楼下。
陈西泽从她包包里摸出了手机,用早就看熟的Z型手势划开了屏幕,打开了她的联系人——
“刘诗雨,是你的室友吗?”
“是啊。”
他毫不犹豫拨了电话。
宿舍里,刘诗雨接到薛梨的电话,沉默地划开屏幕,放在耳边倾听——
“你好,请问是薛梨室友吗?”
“…”
“她喝多了,能不能烦请你下来接一下她,谢谢了。”
“…”
看着刘诗雨瞪大了眼、堵在门边,端着盆儿进屋的沈南星好奇地接过了手机——
“喂喂喂,薛梨啊,知道她是哑巴你还打电话。”
“薛梨在楼下,喝多了,我怕她走错寝室,要烦请室友下来接一下,如果她人缘还行的话。”
“沃日!居然男的!”
“……”
沈南星兴奋地大喊道:“有男的用薛梨手机给哑巴打电话!”
陆晚听读懂了唇语,也兴奋了起来,从床上一跃而下:“什么什么?男的?我也要听,你叫他别挂啊!”
“啊!等等!我拿我的助听器!别挂啊,别挂!”
陈西泽极度无语地扫了薛梨一眼。
果然是…物以类聚。
能跟这丫头玩到一起的姐妹,多少都有些奇奇怪怪。
几分钟后,三个女孩穿着花花绿绿的睡裙,外面裹着潦草的外套,一起跑下了女生宿舍,像看猴子一样死盯着陈西泽,捂着嘴、相互间叽叽喳喳地八卦着,完全没有接人的意思。
陈西泽将女孩递了过去,面无表情道:“她喝多了,我怕她走错寝室,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