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嗯,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官二代啦。”
周二郎听到儿子创造的小词儿,忍不住乐。
周锦钰又道:“爹,我长大了,若要做个游手好闲的执绔子弟,你会不会生气呀?”
周二郎摸摸他小下巴,“你说呢?”
周锦钰答非所问,“不是谁都能游手好闲的,这得拼爹呀。”
说完他自己咯咯笑了。
拼爹?
周二郎砸摸了一下这词儿,品出点儿味儿来。
他觉得四个多月没见,儿子变化好大,娃子还是带在身边的好,每一天都在变化,一不小心就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周锦钰没发现他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家,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周二郎的儿子,对周二郎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戒备,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
他灵魂呆在小孩子的身体里已经快两年了,两年来模仿小孩子说话,模仿小孩子的动作,被所有人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用哄娃子的口吻对他说话,他已经越来越想不起自己穿来前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前世的那些记忆仿佛也在淡化痕迹。
他已然完全适应并认可了自己孩子的身份,亦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孩子了,毫无障碍地跟周二郎撒娇,“爹,想吃你从京城里带回来的那种罗罗糖。”
周二郎剥了一个塞他嘴里,又剥了一个喂给云娘,自己亦吃了一个。
车里很舒服,周锦钰不过是睡了一小觉,就到了南州府,
马车沿着朱雀大街直奔巡抚大人家去。
朱云娘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情绪,她不像自家大姑姐,天不怕地不怕,关键脸皮还豁得出去。
周锦钰小手握上她的,“娘,有钰哥儿陪着你,谁敢欺负娘,钰哥儿可不让,我们一家人是受他们的邀请来赴宴的,可不是来受气的。”
之前周锦钰都尽量避免和朱氏肢体接触,总感觉自己在占周二郎的便宜,别扭得很。如今他认可了自己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慢慢放下来芥蒂。
这辈子他有爹有娘,爹喜欢娘,娘亦喜欢爹,爹和娘都爱他,谁也不能破坏他们的家庭。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男□□妾成群再平常不过,越是地位高的男人,越是如此。女人在他们眼里更像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家里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娃子反倒叫人笑话。
他想讨周二郎喜欢,他在爹的心里的分量越重,以后他反对爹纳妾时说出的话才越管用——要儿子还是要女人,你自己选。
朱云娘听着儿子小男子汉般护着她的话,忽地就觉得儿子长大了,忍不住楼过他小脑瓜儿,眼圈儿红了。
周二郎轻声叹了口气,发愁:“爹第一次去巡抚大人家,跟谁都不熟悉,去了也不知道该与人聊些什么。”
周锦钰没听出他爹突然间酸溜溜的语气,还挺认真地给他爹宽心,“不就是个巡抚请客吃饭么,爹这样的,以后都是要当首辅的,怕他小小的巡抚做什么。”
周二郎被儿子逗得哈哈笑,云娘也笑,笑着笑着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马车停在了巡抚大人的府邸,周二郎先行下车,扶着云娘下来,又抱下儿子,将手里的受邀贴子递给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人,那门房见对方竟是最近名震整个南州府的六元及第新科状元大人,忙躬身行礼,“原来是状元郎周大人,小的失敬,请您随小的这边来。”
周二郎抱起孩子正要随着他往门里走,迎面林士杰从门里迈步出来。
林士杰自己的举人怎么来的,心里有数,但他不死心,仍去了京城赶考,没考中,落榜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短短几个月而已,彼此再见面,已然是身份大不同。
周二郎是皇帝钦点的状元,瞅瞅那一连串的赏赐,状元府邸,奴仆,田地,庄子等等,就算他是六元及第,也未免太破格了,明显是皇帝喜欢得很。
入了翰林,不要说礼部尚书,就算六部之首吏部尚书都管不到他头上,他的提升可以不受吏部约束,由皇帝陛下直接提升任命。
别看林士杰仗着家里是豪绅氏族牛气哄哄,在真正的地方大员王重礼面前,他什么都不是,端午节过来送礼,连留下来入席的资格都没有。
但对面周凤青竟然是领着家眷过来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周凤青可以进入到巡抚大人的“家宴”圈子。
这其中的重视程度简直不言自明。、
林士杰脸上的变化极其精彩,周凤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林兄好久不见,在书院,林兄对周某照顾倍至,周某铭记于心,他日定当加倍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