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上岳父家的仇,又想到“传说中”梧州的“富庶”,抢一票,不吃亏。
自身既受到威胁,又有利字当头的诱惑,自然能够短暂的放下彼此之间的一些旧账凑到一起。
祝缨点了点头,祝炼不想她劳累,抢先问:“普生头人与西番是不是有勾结?”
这头人道:“他家与西番邻近,原就有些交情,说西番还给了他官做哩。”
祝炼也严肃了起来:“普生头人兴兵是不是西番指使的?”
头人点头又摇头道:“有点儿,又不大像。”
祝炼捏起了拳头,头人忙补充道:“他一会儿说有西番人在后面帮忙,一会儿又说西番人也不能做他的主,西番人还有事要求他。又拿些刀、弓,说是西番人送他的礼物。”
这就说不清楚了。
祝青叶就问毒箭的事,这个头人倒知道。兵器淬毒这事并不很常见,一是毒未必能久存,很麻烦,二是容易误伤,还不如就用正常的兵器。因此这毒箭是特意拿来对付祝青君的,普生头人那里有人认出了祝缨,就便宜了祝缨。
当时普生头人吹得神乎其神,现在看来,祝缨还活得好好的,真是……老天不开眼。
祝炼又问了一些普人头人等的现状,得知他们的粮草消耗也颇为惊人,兵员损耗也大,也有些急躁了。再问,这头人就说不出更多了,祝炼请示祝缨,祝缨抬手在颈间一划。
祝炼将这头人嘴一捂,命人带下去处死。又审了另两个俘虏,得到的供述都大同小异。
祝缨心中有数,普生头人约摸是西番昆达赤的“羁縻”。对这个情况,她是有心理准备的。相邻的两股势力,如果没有一丁点儿的交往,那才是奇怪。
只是她的计划里,那里最后才要面对的,如今需要把一些预留的准备提前,比如“骑兵”。再比如,要更早地预防西番插手自己与普生头人的对决。
祝青叶道:“姥,您现在也出不了门,咱歇一歇?”
祝炼也说:“既然敌人已露分裂之相,倒不必太担心青君、小妹她们,只管等她们的好消息。”
“我知道轻重,我不出去就是。”想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祝缨也不再坚持,竟真的在室内静养,安心等前线的消息。
——————————
前线,苏喆等人安静潜伏了很长时间了,对面一连两天都没有动静。她们一面布置陷阱,一面观察敌情,又想敌人早些过来受死,又怕他们来得太早陷阱没布置好。
一种煎熬之中,普生头人得到了消息——祝缨死了!
普生头人大声笑道:“好!真是太好了!蛇无头不行!斩掉这蛇的脑袋,咱们可有蛇肉吃啦!”
桑力头人道:“即使艺甘家回来,我也要捉够奴隶!”
“当然。”
桑力头人的儿子面色一变,又被众人调笑:“你想他们家的那个凶狠的丫头了!”
说笑间,又讲起瓜分的事情来。普生头人等吉玛人只要抢些财物、奴隶走,同时给甘艺家夺回地盘,其他的都随便西卡人处置,反正吉玛人也不打算往这边迁徙。西卡人则更希望消灭掉梧州的有生力量,使梧州再也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要求吉玛人需要帮助他们将梧州、尤其是祝缨方的“头人”统统杀死。
双方商议好,一同斩人牲祭祀,约定直接冲营!
直到些时,普生头人的心才算放回了肚里!他知道祝青君一直在背后捣鬼,如果战事不能有进展,他将被迫回撤。如今真是意外之喜!先往前推,让己方得到补充,再率修整之后的队伍,返回老家,沿途正可对决孤军在外、已然疲惫的祝青君部。
完美!
也没有特别精细的计划,不过几家头人,各选一个方向,先冲了祝缨这边的大营。杀掉抵抗的人之后,利用祝缨大营的辎重进行补给,然后杀奔甘县。
计划得很好,执行得也很顺利,然面冲进营盘之后遇到了一些抵抗,对方好像没睡醒一样,浅浅抵抗几下就跑。跑不多远眼看跑不掉,又返身再抵抗一阵,中途偶尔还会有一小队援军汇合过来帮忙抵抗。
再战,再逃。也不知道这样来来回回了多少次,联军被越引越深。
苏喆等人也将计划执行得很好,又暗恨:敌人太多,己方营盘扩建仓促,并不能将这些人都诱入埋伏圈中统统烧了了事!
她们是祝缨教养长大,尤其是苏喆,祝缨养她的时间比她亲娘都长,祝缨受伤,她的恨意也被拉满。下令:“弓弩手准备!不要为我省箭!照准了他们的头人和弓箭手!”
眼见埋伏圈不能再容纳更多的人了,苏喆向空中射出一支带着尖锐鸣响的火箭!土兵们将箭头绑上布条、蘸上火油,点着了,破空之声响起,不断地有充满干柴的帐篷被点燃。两侧山上,又有滚木、大石被推下……
苏喆冷冷地看着山下一片火海,道:“不要管里面的人,盯着往外逃的,杀!”
这一仗从白打到黑,到了后半夜才消停下来。普生头人联军大败,普生头人的马好,见机快,率先后撤,跑出二十里才停了下来,看看后面并无人追击。于是收拢残部,又与其他头人会合。
头人们虽然畏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