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施相也就没太放在心上。至于狱卒的事,他们俩都默契地忽视了,小吏,就更加不算事儿了,那是捎带的。
次日,由于已经知会过了相关的人员,各部都指派了相关人员来。从九品的官位,女性,虽然理由还算正当,也不值当各部大人们专门把它放在第一位的。各部派了郎中来,倒是被陈相接见了,陈相勉励了他们几句,说:“你们就在这里议一议,出一个章程出来。”
说完,他就让人把这些人放一个屋里去,他也不主持这个事儿——事太小了。
哪知这群郎中根本没有议出个结果来。外面看着一句话,“礼部议礼”,那可不是一个站班的位次的问题了。从九品的品级待遇那是有的,如果你是个女性,那么跟男性一起站班,是不是不妥?再有,一个男性官员,是可以封妻荫子追赠父母的,女人当官,怎么算?这涉及礼仪大事了!
专管这个的事的人想得就细:“虽说男女大防,总不能狱里的大防有了,朝上的反而没有了吧?还有,她的官服怎么弄?”
吏部手里反而简单,他倒不用考试性别问题,他考虑的是:“给大理寺添这些人,别处会不会有想法?”
讨论了一整天,竟然没能有一个结论出来。大家的态度是出奇的一致:有道理,但不多,荒唐但又不是完全荒唐。如果拒绝呢,又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给丞相一个替代的方案。陈相要的是“章程”。
其实陈相没有一定要办成这件事,祝缨的面子也没有这么大,陈相是看皇帝没有拒绝而郑熹这个大理寺主官没有反对。这群郎中想得就多了!
中午各回各处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事儿传出去了,到了下午继续议,仍然是一个两可之间。但是消息,却是慢慢地散了出去了。
快要落衙了,陈、施二人办完了大事,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一问,还没个结果。施相就说:“瞧瞧,难住了。要是一开始,说个行,或者不行,这会儿早出结论了。就怕黏黏乎乎。”
陈相道:“那你说?”
施相道:“我不说。”
他又不说了!
这一天皇帝没问,这事也就暂时放下了。
第三天,只一上午这事儿就又传远了一些。太常先就知道了,杨六郎一早就跑过来跟大理寺聊这个事儿,拦着祝缨问:“三郎,你怎么想着这个的?嘿嘿!”
祝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嘿什么呀?这不是应该的吗?”
因为是她在管着大理寺,大理寺的人看她办事周到,她提出的这个,许多人都在想:只是不知道要裁掉哪个?狱丞狱卒更是不安。
老黄又被大理寺内的吏们给推出来,悄悄地问祝缨:“您要裁了男人添女人?”
祝缨道:“裁什么裁?是增设!”
“哦!”那就好!老黄懂了!官儿嘛,谁嫌自己手底下的人多呢?再说了,有女监,那就得有个女牢头。
老黄一溜烟儿地跑去散播一手消息去了。
各部各司的小官们也议论纷纷,也有说不合适叫女人做官的,但是又都觉得,女囚确实得女牢头来看。也有说,何必要官呢?点几个服役女子就可以嘛!不过也都佩服,大理寺这位大管事,确实是心细如尘。
————————————
底下聊得火热,祝缨也算为整个皇城贡献了一则不大不小的趣闻。
上头的大人物们反而认了真,竟然惊动到了尚书们。
钟宜是听到风声之后挤进来的,他本来没太在意,政事堂要议一个小官职的增设,他就派了个郎中去。郎中去了两天,耽误了部里的事儿,他一问才知道议出了麻烦!他二话没说,自己跑过去了。
钟宜一到,吏部那里就得来个差不多身份的人,不能叫个郎中对礼部的尚书。
吏、礼二部来了人,刑部也听到了消息,刑部也管案子呢!
连太仓等处都派了人来。因为这新增的东西,不但涉及到了官制,它还涉及到了俸禄,那太仓也要掺一脚。还有户部,因为涉及到田产的规定。
大理寺这边,郑熹也就顺理成章往政事堂去“看看”。
最后连御史台都派了人来,因为御史台有个“台狱”有时候也要抓人关起来,绝大部分时候是男犯,偶尔也有女犯。虽然“台狱”只是一个称呼,御史台目前没有自己的大狱,因为他们主职是弹劾,遇有特别大的、皇帝要求他们参与的案子,他们才会参与。一般这样的案子都是三法司一道审,三法司里包括大理寺,所以“台狱”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其实就是大理寺的大牢!
但是!这跟御史台也有关系呀!那必须得过来说一说。再者,此事也干系物议,御史台那是有责任过问的。
一群老头子和半老不老的头子聚到一起,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事?”
女官,是有的,都搁宫里呆着呢。
现在有人提出要在百官序列里添一个真正的“女性官员”的位子,并且要记录在仪典里,正式固定下来,这还是让他们惊诧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