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着吧。你要实在挂心,端午假七郎也是会允的,我今年不请假了,你去吧。三郎,来,有什么事儿?”
祝缨想了一下,说:“我端午也是有假的,原本也是想好好玩一玩的。要不,我陪甘大哥去一趟?”
甘泽有些意动,陆超也以为祝缨是要拿个“京官”的身份去新丰县衙疏通疏通,道:“也行啊!不过新丰县衙肯定要放假的……”
祝缨道:“等我先把东西拿回家,再安排一下过节的事儿。咱们悄悄地过去,他们在明处吵架,咱们就在暗处打探消息。他要真提冤枉的呢,甘大哥就把妹子好好安葬了回来,要丧了良心呢,咱们与他算总账!”
甘泽道:“我怎么会拿妹子的性命去冤枉别人?!”
祝缨道:“行。不过要快。就这个天儿,尸身多放几天就该放坏了,到时候什么痕迹都没有,你们两家只好殴斗一场,从此结仇,再也没别的说法了。”
陆超道:“好!你有什么东西?我陪你去拿。”
祝缨道:“你跟我来。”
她把东西搬出来,陆超帮她送回了家,到了祝家,张仙姑和祝大看着赏赐的精巧粽子都说:“跟自家包的不一样。”
祝大说:“太小了,不够一口一个的呢!能顶什么用啊?”
张仙姑道:“你管它大小?你有能耐,你去宫里讨个粽子出来试试?尽说破气话,你那是嘴啊,还是……”
祝缨道:“打住!”看张仙姑自己也包了一些粽子,就说:“也该给邻居们送一点,给金大嫂那里送一点,京城的样式跟咱们的不一样。再给我拿一点,我换了衣服,去看看人。”
张仙姑道:“你还有什么事呢?”
陆超小声把甘泽的事儿说了,张仙姑道:“这还了得?!必是咱们姑娘受了欺负了!造孽哦!都快要过节了!”祝大也说:“怎么到了京城,还粗门大嗓的,一惊一乍叫人看笑话!”张仙姑大怒:“我看你嗓门儿也不小!”
祝缨道:“都别嚷!我去看看。陆二哥,先吃口茶歇歇,我还有要准备的东西,一会儿出来。”
她去换了衣服,提了点粽子与陆超先去京兆府。陆超道:“你到这里做什么?虽是京兆的案子,也是先经新丰县。”
祝缨笑笑,说:“你不知道。”她直奔了大牢,给自己的熟人牢头和狱卒送了点粽子。
牢头和狱卒都在,见了她说:“上回你说闲下来就来找我们,却跑得不见了人影,一向在哪里发财呢?”
祝缨道:“我现在也在衙门做事了。”
牢头笑道:“哪里?”
“大理。”
“对啊,问你在哪里。”
陆超没好气地道:“大理寺!”
牢头和狱卒脚下一滑:“什么?”
祝缨道:“呐,快过节了,给你们送点粽子。我还有点别的事儿,过节就不来看你们啦。”
牢头惊讶地说:“你、你在大理寺做什么差使呀?”他指了指北边皇城的方向。
祝缨道:“评事。”
牢头脚下又是一滑:“亲娘!上回还说没定下来,这就做官儿了?你、您也太让人想不到了。”
祝缨道:“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走了。得闲我再过来。”
“哎,您慢走,我送您。”牢头大声说,把狱卒按在牢里看门。
牢头把祝缨和陆超送出很远,边走边看她,心里很不可思议。京兆牢里的犯人也是卧虎藏龙的,但是像祝缨这样的仍然比较少见。他小心地问着话,想着自己之前应该没有得罪过祝缨。世上贵人的怪癖很多,专有一类人,最恨别人见过自己落魄的样子,一朝发达,不定怎么……
牢头的腰弯得更厉害了。
忽然一个人说:“牢头!你干嘛呢?”
牢头抬头一看,却是京兆府里的班头带着一队衙差,种种棍棒绳索齐全,他问道:“你们这个时候还要拿人办差?大人不放假了吗?”
班头道:“晦气!新丰县的事儿闹大啦!两大家子械斗,二、三百号人,新丰县的人手不够,紧赶紧的求助,大人派我们去帮忙。”
“几百号人?那你们这点人恐怕不够的。”
班头道:“看着吧,几个县都得有人过不好节!走了!”
陆超上前一步,拱一拱手:“这位官人,稍等半刻,打听个事儿,我老家在新丰,不知道是哪两家械斗,为的什么呢?”
班头道:“曹家和陈家,原本亲家,曹家女儿死在了陈家。”
陆超脸色不太好,说:“多谢。”
祝缨对牢头道:“您别送啦,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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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泽他表妹就是姓曹,表妹夫姓陈,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儿。
祝缨对陆超道:“这个事儿呢,跟郑大人说一下,我再与甘大哥同去新丰县。”
陆超道:“要报给七郎?”
“这么一场械斗下来,必有死伤,纵然弹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