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匹配给宿老师,也就是说,按照主系统原本的计算结果,当宿老师在使用原主身体做任务时,疯症发作的阈值,肯定能在它可以处理的范围内才对。
话说宿老师也真是的,就算是为了拿100人设重合度,也不用非得搞这么卷吧!哪怕少几天工作通宵,少几次上机战斗,都不至于弄成这个地步啊!
腹诽归腹诽,系统还是小心翼翼地:【宿老师?还行不?】
尼禄缓慢转动眼珠,意识一点点回到温暖明亮的书房。
他微微眯起眼,露出某种从暗处转亮、无法适应的神情。
“小殿下……”是白狼骑熟悉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尼禄便翕动双唇,沙哑地回应道:“大笨狼,我听到了……”
话音落下,他腰上箍着的手臂,突然紧了一下。
勒得他腰肢发疼,也打断了他想说出的话。
尼禄这时才觉察到,自己此时正坐在一个人大腿上。他勉力摇着头,想从对方的腿上坐起来,但发病后的身体虚软不堪,他只能再次跌坐回去。
嘴里是满满的血腥味。
“陛下。”
他回过头,黑发蓝眸的男人正在身后看他。
眼神在阴影中,莫名显得发暗。
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此时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细细的血丝沿腕部淌下来。
发病前的记忆丝丝缕缕回归。
很显然,尼禄亲自选择的帝王执剑人,完美地完成了一次掩护任务。
“做得很好,海德里希。”
他终于能开口说话时,声音还有带着病意的微抖。但那双红眸,已经逐渐冷静如初:“赫卡的军科局里,有最新研发的治疗仪。我会召军医来为你处理。”
“无需惊动军医,陛下。”男人开口说话时,口吻也像他一样公事公办,只是眼神显得更暗,“一点小伤,做些包扎处理即可。”
他松开尼禄的腰,从沙发上起身,并把银发皇帝让给了唤醒他的骑士。
“小殿下,您还好吗?”
白狼骑立刻伸手去接人,并让已经精疲力竭的小主人,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陛下。我们一起去做精神检测,好吗?无论是什么结果,一定会有办法……”
“……我说过,没有必要。”
“为什么呢?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且分明一次比一次严重。每次您都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我们肯定可以找到办法解决的……”
海德里希走到书桌旁,去取医药箱。两人喁喁的说话声,也从背后传来。
脱下血淋淋的白手套,用碘酒清洗过手掌,他的掌心里,就显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其中最边缘的印记最深,一个小小的、深深的坑。那应该是尼禄每次骄傲挑唇笑起,露出的尖尖虎牙留下的。
“你能给我解决的,就是尽快拟定狼骑代理继承制的草案,然后学习处理政务的方式。有一天当我……当我懒得去碰这些东西时,你必须要立刻顶上。”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遵命,陛下。但是我始终认为,不能随意放弃寻求治疗的机会。或许就像破解阿西莫夫项圈一样,能在帝国搜寻到精神科的名医呢?”
“我饿了,笨狼。给我热牛奶。”
“陛下,在获得明确答案后,我会给您热牛奶的。”
骑士竟然还拗起来了。
尼禄像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你没必要在意这件事。”
尼禄的回答模棱两可。语句略微停顿时,即便海德里希背对着他们,也知道对方淡淡扫了自己一眼。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白狼骑急急地:“是什么样的安排,陛下?肯定有我能效力的地方。”
尼禄那张布满细汗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然后把洁白的手心张开。
“给我热牛奶。”
每当银发皇帝和他的白狼轻声说话,两人四周似乎会自动搭建起壁垒,外人再也难以介入。那是由旁人无法参与的过去,和深厚羁绊建立起的城墙。
海德里希独自立在书房另一侧。他垂着冰蓝的眼,一边听两人的喁喁低语,一边给自己受伤的手掌缠绕绷带。
尼禄从来都是对他更残忍些的。
他心知肚明。
哪怕有一天,他要被迫亲手把自己的太阳掐灭,把炽热燃烧的烈火蔷薇碾入尘泥。
他曾与这个人并肩经历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因为他今天的一切都由君主赐予,所以此后每一次回望,他都将重坠深渊。
但他仰望的太阳,不怜悯,也不在乎。
男人垂眸看着手掌下的绷带。
绷带细细的,长长的,坠在桌上,像一段洁白的绳索。那一晚书房觐见,他偶然窥见尼禄跟白狼骑在密室里的情景,尼禄当时压在臀下的一双足腕,也缚着一层厚厚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