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往外掏,“您小时候最喜欢蜂蜜口味,所以蜂蜜吐司买了两个……”
骑士只顾低声念叨,好半天才察觉尼禄没反应,不由奇怪地低头看他。
不过很快,银发皇帝皱了皱眉,不大自然地移开视线,接过面包小口吃起来。
白狼骑这才松了一口气。
按照圣殿传统,圣坛仪式举办过后,紧接着就是盛大的圣殿巡礼。
时间安排之紧凑和毫无人性,不禁令人怀疑礼官是否还记得皇帝饿了一天一夜。
好在,这是皇帝和圣子同乘的巡游舰。即便圣殿祭司想窥探内部,但他们没有登舰资格,狼骑又在舱门处里三层外三层把守,只能老老实实低着头,站得远远的。
尼禄藏在白狼骑的披风后,飞快吞掉了半个面包,雪白的腮帮一鼓一鼓。
空荡的胃部有了填充物,终于不再饿得发疼。
正当他手里撕着剩下半个面包,同时就着白狼骑的手喝牛奶时,舱门外猛地一静。
“陛下!”
负责望风的狼骑低声警示。
尼禄猝不及防,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
他不由握拳抵唇,极力掩饰着咳嗽起来。
白皙冷淡的脸,迅速泛起一层玫瑰红。
白狼骑慌忙给小皇帝拍背。
伴随着几不可闻的锁链声,一列无眼无耳的红袍神侍,缓慢攀进巡游舰的舱门。
近距离看时,他们那些被铁线缝合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由于长年累月嵌在肉里,铁线表面已隆起了一层肉膜,像是完全跟肉长在一起。
神侍们攀进来的这一幕,总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白狼骑瞬间警惕,一边沉默观察着他们,一边伸手朝后护住尼禄,另一只手慢慢按上枪套。
紧随神侍其后的,就是雪发白袍的帝国圣子。
圣子登上舰船的一瞬间,白狼骑就本能地侧过头,熄去眼灯。
与尼禄不同,圣子似乎没有换过装束,还是圣坛里那身衣袍,袍角还有被圣泉沾湿的痕迹。
一头雪白长发倒是打理过了,被编出几根细长的发辫,梳在脑后和耳边;头上则戴着以鲜花编织成的精致花环。
赤丨裸的足踝上,还挂着一圈细小的银色铃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神侍的疏忽。
尼禄发现,圣洛斐斯眼上的绷带并没有换掉。
上面洇开的血色已经扩散了,变成几近透明的淡红水渍。
圣子听见轻轻的咳嗽声,就将脸转向尼禄的方向,唇线微微抿紧了一些。
但红衣神侍就像一排肉墙,牢牢挡在圣子和尼禄之间,圣洛斐斯原地站了一会儿,默默转身,走到自己的坐席去。
舱门缓缓关闭,巡游舰启动。
距离巡游舰驶下圣山,还有一小段时间。
巡游舰宽阔的底舱两侧,坐着两拨人马,彼此相对,静默无语。
尼禄看了看圣子眼部的绷带。血水好像应该完全洇开了,甚至连圣子洁白的脸颊和鼻梁,都染上了一点淡红色。
但无论神侍还是圣子,似乎对这种状况都视若无睹。
“作为神的仆人,你们至少应为你们的主人检查伤口和更换绷带。”
他突然开口,对那些立在圣子四周的神侍说,“倘若让信徒知道你们胆敢这样渎职,会怎么想?”
无眼无耳的神侍不回答他。戴着兜帽的头颅低垂,像一尊尊毫无生气的雕像。
尼禄眯了一下眼。
那点好不容易消散的烦躁感,在心底卷土重来。
他冷笑道:“看来,圣殿已经非常惯于无视皇帝的号令了。”
圣子抬起头。
他明显是可以听见尼禄说话的。
淡色的双唇开启,似乎想要发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本不应该听见外界声音的神侍们,突然全部起身。
他们同时抬脚,视若无睹般进入皇帝的安全距离,并且大步朝尼禄逼近。
白狼骑原本垂着头颅,只转动头上一对狼耳辨声。
听情况不对,他便立刻拔枪上膛,举枪挡在尼禄身前。
“退下。”骑士森冷道,“即便是圣坛神侍,胆敢再接近陛下一步,就地击毙。”
神侍们没有止步。直到第一排的神侍,额头撞到了白狼的枪口,他才骤然停下。
他们同时抬起长长的袍袖,对尼禄静默地竖起手掌。
这是一个禁止手势。
结合情景,应该是不可交谈的意思。
尼禄嗤笑一声,别开头,无意再与圣殿的冗繁礼节纠缠。
而且,巡游舰外已经传来隐约的喧闹人声。
舰艇驶下圣山了。
尼禄径直起身昂首,拎起王袍下摆,大步走向通往甲板的阶梯。
见皇帝离开,神侍们又静静围到圣子身边,似乎现在才准备为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