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长听到这句话, 他表情严肃地回答道:“异管所所长受伤还在治疗中,他目前虽然已经有意识,但神志不清, 根本无法与人正常沟通, 现在他的嘴里只念叨着几句话, ‘他回来了’, ‘这都是罪孽’,‘我要赎罪’, 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
大概解释了一下,柳宁长将话题拉回来, “你说的这个‘盛致’究竟是什么人?那突然出现的高楼大厦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宋运躺在床上, 他听着柳宁长的话,目光悠远地望着虚空之中,他十分无力地说道:“你问的这两个问题,我都回答不了。”
他苦笑了一下, “我曾经以为我知道答案, 但是我其实根本就什么都不清楚。”
“……”柳宁长将本来都准备奋笔疾书的纸笔收了起来,他并没有要轻易放弃的意思,他继续追问道:“那你知道些什么?那天晚上你看见了什么, 这些你总知道吧。”
宋运闻言,他那虚浮的目光落了下来, 看着柳宁长,开始讲述了自己那晚上所遇见的事情, 甚至还包括了他与盛致之间的那些‘恩怨’,他是如何认定盛致就是当年新月事件的罪魁祸首, 并且一路追踪他来到白台城, 以及他在峰顶处所看见的那一切。当然, 也包括了S级堕化物安路易之影,那个狐狸眼青年的出现。
“……谁也没想到那个青年就是一个S级堕化物,他信誓旦旦,认为自己可以打败那个男人,但是他在盛致面前也毫无对抗之力。”宋运目光定定,虽然他还躺着,但是一种只有经历过生死灾难才有的平静令人难以忽视,这使得他此时的话语极有力量,这是种无关乎音量大小的力量感。
“你们见过完全压倒性的战斗吗?那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看着一个稚子在自己的面前挥舞玩具一样,当看到不耐烦的时候,就这么一伸手,便足以轻松地将其制服。”
“这也说的太邪乎了,这个盛致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号人物?”柳宁长身边的那位后辈本来是站着的,他听着听着都听入迷了,找了个靠门的地方坐下来,不等柳宁长开口,便先开口质疑道。
“你们现在去查,应该还能查到当时都连城颁发的通缉令。”
柳宁长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上重重写下的那两个字‘盛致’,他在下面又狠狠地划了一道,“所以,白台城飞临纳塔城,都是这个盛致的能力造成的。”
“按照当时的情况,应该就是他。”宋运回答道。
顿了顿,他在柳宁长开口继续问之前,便率先说道:“但是倘若你要问我,他为什么这么做,以及他为什么能做到,那很可惜,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声音里因为长时间的交谈而吐露出了几分疲惫,“倘若你们调查出来,我还希望你们能够告知我。”
柳宁长看着宋运眼中的执着,他问道:“你还是认为这个盛致是当年新月事件的罪魁祸首,是导致你人鱼死亡的凶手?”
宋运沉默了。
曾经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深信不疑,但是如今面对这个柳宁长的询问,他却无法回答。
他沉默半响,脑海中是自己与小白的点点滴滴,如今他手机中的语音系统依然是小白的声音,但是他听说,现在已经没有人鱼了,曾经的人鱼都变成了普通人,人鱼似乎真的如同童话里一般成了泡沫般的存在,明明仅仅是过去了一周,人类似乎就已经对那一周前的世界感到陌生。
而他的小白,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带着这些迷茫,面对柳宁长的疑问,宋运有些无助地反问道:“如果不是他,那么谁该为这一切负责?”
这不是一种质问,而是一种无力感,是宋运对自己的疑问。
倘若不是盛致,也不存在那么一个凶手,那么他的怨恨与不甘该去往何处?
柳宁长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新月事件也好,每天的堕化事件也好,从进入大灭亡时代以来,不少人都在问这个问题。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他们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难,他们该怨恨谁’。
这些问题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对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