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0;,难道也能怪我!”
妇人积攒了十数年的怨气,歇斯底里地说出来,陆修敬一改往日唯唯诺诺,永远事不关己的自得态度,眼里含泪光,“我首肯?你个毒妇!我不同意难道就来得及吗?”
当年,宫里有人偷传出崔太后将在江南炸钞关杀害陆修淮的计划,陆修敬当职不在家中,姜佩率先得知,她推迟了一日告诉陆修敬。
彼时再送信为时已晚,陆修敬原想将她送去祠堂赎罪,却在第三日收到了陆子琅尚在人世的消息,他强忍悲痛和愧疚,带着告密信进宫觐见圣上,从此假意贪图国公府的继承之位,实则暗中积蓄力量保护大哥唯一的儿子。
国公府不是表面上的亲情淡薄,若不是陆修敬暗里有意栽培引导,陆子白如何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凡事都以堂弟陆世子为马首是瞻。
这么多年,子琅是晓得这一点,一直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姜佩和姜滢滢各种不入流的动作置若罔闻。
陆修敬甩掉她的手,“为了掩人耳目,我不能休你,如今,琅儿生死不明,我也懒得再与你这个毒妇做戏,你最好诚心祷告,琅儿若是出事,我就把你送到西山尼姑庵长伴青灯!”
姜佩哭道:“我,我可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啊!”
她本该嫁给陆修淮,谁知长公主横插一脚,她退而求次嫁给了陆修敬,这也就罢了,明明是她先生了个儿子,儿子却仍旧屈居在陆子琅之下,这是凭什么?
她不甘心,才会私心犹豫了告知,人之常情!
陆修敬双眼失神,思忆旧事每每都能让他心如刀割,幼年时父亲常在外,母亲体弱,大哥不过比他大几岁,温文尔雅,待人赤诚,这样好的大哥,被他的妻所害,他愧对祖宗……
掌事陆春跑来,“老爷,进宫的车已备好。”
陆修敬抹掉泪,“把夫人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这个院子。”
“是!”
……
—
门厅里,苏轻眉强撑着听李焱讲来龙去脉,由绿桃搀扶才没有摔倒。
按信使所说,陆迟到相州是为彻查堤岸大坝的工程,起初隐姓埋名去往几处水灾最严重的村落,探访有条不紊地展开,半个月前,他们一行正查到工匠和州郡各级府衙的暗中关联,不知为何知州得知了陆迟的身份和行踪,赶去谒见,调查不得不中断。
出事那日,陆迟正站在堤岸边和户部事蒋风商谈,山上发生倾泻,泥沙奔流而下,泥沉水涨,刚修好的堤坝重被冲开,局势瞬息万变。
蒋风是个瘦弱的青年,吓得忘记身份,弯腰躲在高大的陆迟身后当他救命稻草。
可是在天灾面前,任何求生的动作都显得很多余,侍卫们来不及上前,河水已经将离岸最近的两人席卷进去,再不见踪影。
这些是结合几位大胆爬树的村民所见和前情估计,整合猜出的情景,不知是否为真实境况。
“这,这是几日前发生的?”
李焱咬牙:“信鸽飞了两日。”
也即是说陆迟和蒋风被洪水吞没两日,足够说明状况危机,倘若无事,当天就应该能出现。
“不可能……”苏轻眉提气上前,忘了顾忌般扯住李焱的手臂,镇定道:“陆迟身边有那么多暗卫,我刺他那剑时见过的,他们都会保护他对不对?李焱,你去问问暗卫,他们定然把他救走了。”
“县主,我无法联系暗卫。”
世子身边的暗卫皆只听世子调遣,他平日和聂五偶有联系,但是世子去相州后,他单面寄出,聂五没再传讯回来,再说,暗卫防的是杀手,却也防不住天灾。
苏轻眉扶桌站起,“绿桃,你去把穆少将军找来,表哥久居军中,定然有熟悉的同僚能帮忙打探最新的消息,他肯定已脱困。”
“是。”
“李焱,你也别留在这,你带上宅子里的侍卫全都奔赴相州找他。”
“县主,我不会走。”李焱手握成拳,“世子交代给我的命令,是保护县主,我不能走。”
“我要你保护什么?!”苏轻眉急的心口泛疼,捂着胸脯,“他怕我逃走是吗,我不会走,我能去哪儿?你给我现在就去找他!”
李焱心中不断动摇,可他不得违抗,“世子说过,他回来前,我不能走。”
苏轻眉的心如悬在半空,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