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桃用巾帕捋水轻轻拂过她光滑的裸背,替她柔和擦拭,顺便抬头看了眼,“小姐,你盯着窗,是不是嫌闷啊?”
“……不是。”
“小姐,奴婢真的以为你这次要添新伤,幸好没有。”瞧这白腻如雪的肌肤,多一道划痕她都不舍得,留下疤就更不值了,“小姐,不如我们去拜拜吧,求个平安好不好。”
“也好,咱们抽空去一趟,我还想给外祖母求个健体符。”苏轻眉说完,轻道:“……唔,街上有无提起陆世子遇刺那件事的?”
“不晓得。”绿桃鼓腮,“奴婢哪有心情去街上啊,您消失的这一日两夜,我天天守在家中。”
苏轻眉应了声,没再说话。
“哦对了小姐,郗公子在昨日来过,当时长庚不让他进来,他以为你在,就单留了句话。他要去嵎州找他家二伯父买木头,他还说了,小姐定的其中一艘小商船存放在洲京码头,您随时可以启用,兑货单子奴婢收起来了。”
“好,知道了。”
苏轻眉听完,心思总算拢回正事,“你明日去打听打听墨师傅烧伤的徒弟醒了没,带些银子过去,顺便同墨老师傅说,那事不是他想的那样,让他们另行查究,免得他日船厂再受损。”
既然不是陆迟做的,她可不想让白白让自己和他帮恶人顶了罪。
绿桃不懂:“什么叫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照说就是。”
“噢。”
有了商船,苏轻眉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她不会再无所事事。
运河上的商船分两种,一种是替达官显贵捎货,一种是自己买了再去铺里兜售,前者自然是简单又赚得多,不过需得搭上门路和大户人家的采办拉拢到关系。
苏轻眉记得前世京城最爱一掷千金的当属礼部柳尚书家的女儿们,都说柳尚书是岳父命,他家生得姑娘实在多,十几个女儿一个个还正值妙龄,又因为家世在闺友中颇能说的上话,随意买盒香粉都能一呼百应。
若是能和柳家几位姑娘结识,她那艘‘小商舟’便专为她们采买都够她忙活的了。
看来真的得想办法见一见。
苏轻眉怀揣心事慢腾腾沐浴完,去房里陪了会儿外祖母午觉,人一安心下来睡得比较久,她复又醒来时天色已黑。
绿桃替她煮粥热肚子,她则走到院子里坐在蒲团上裹着软毯,喝兑过水的屠苏酒,酒味已淡,她却还是感到有些醉人。
督院街隔了一条窄巷是闹街,今日是上元佳节,大概唯有她这座宅子因为先前她消失引致的慌乱,下人什么都没准备,红灯笼都未挂一只,冷冷清清的不像过节。
苏轻眉看着门口,就这样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绿桃端来一碗百合暖粥,上门栓前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在等人,奴婢要锁吗?”
苏轻眉笑了笑,手无意划过腕上,“没有,锁了吧。”
那些缠绕心头道不明的情绪,就如同一缕虚烟,在她尚未完全抓住前,于夜色底下悄然消逝。
……
—
陆迟站稳后,看到女子走向马车的背影。
他有些话要与她说,昨晚那尾句问的略冲动,其实他今日会进宫,料定不大可能来得及赶回与她赏灯,可他刚上前走了一步,李焱便低头为难地转了马车头。
他就明白了,她回到了从前。
陆迟回身攀进了国公府的马车,车内宽敞,坐了四个人都不显拥挤。
他倒是没想到姜佩和姜滢滢会过来,尤其是姜滢滢,双眼哭得肿成了核桃,比那位陪他一同跳下去的女子哭得还要凄惨,宛如此番遇刺的是她。
陆迟敛眸作揖道:“二叔,二婶婶,滢滢表妹。”
陆修敬上下打量他,点了点头,还是那副疏离姿态,“没事就好。”
姜滢滢捏着手帕,哭腔柔软,“表哥,这次你受好多苦,我真恨不得替你去受。”
姜佩心疼地搂着侄女儿,补充道:“琅儿,滢滢她一定要来看你,你二叔当然不准,说于理不合,我不得不出面带她来,你千万别怪她。”
“哎,你也知道,最近滢滢在城里的……”姜佩欲言又止,意思已到。
最近姜滢滢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听,容学士是出了名的和顺脾气好,她强硬退了和他的婚约,崔雁芙对她更是厌恶,坊间春笋般冒出许多诋毁。
姜滢滢心里却很甜蜜,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