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热茶来,依旧将他们当成一对,离开前笑得意味深长。
很快,好看的糕点就端了上来。
苏轻眉真是饿了,反正不是第一次,她没与陆迟客气,先尝了口栗子酥,细致绵糯的入口即化,香甜留在唇齿间,和上次吃过的味道相近,余味无穷。
她小声询问:“这是不是你买糕点的那家?”
“嗯。”
“你怎么找到的?”
她自小在扬州长大,都没见过这家铺子。
陆迟用热水烫过的瓷勺,替她舀凉番蒲浓汤,顺道回她:“时常在街上走,闻到香气就进来了,你喜欢多吃点。”
“你不吃吗?”
“我不饿。”
苏轻眉看着他为她周到的动作,想起了什么,从袖侧袋里拿出一只绣纹简单的荷包,放在桌上推给他,“你的钱袋子还晒着未干,这个借给你暂用。”
她不想欠他情,翻箱倒柜,就找到这么一只前年闲暇时她绣的兰花荷包。
原本准备有机会再给,今次正好带在身上,给了算了。
陆迟将晾好的浓汤放在苏轻眉面前,然后拿起荷包细看。
他指腹的薄茧详尽地沿着针脚摩挲描绘,像是把玩珍惜的藏品,尤其十指玉色修长,骨节分明,做这么平凡的动作,也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苏姑娘绣的很好。”
苏轻眉听了连连否认,浅笑道:“不是我绣的,是绿桃绣的,我会与她说你的夸赞。”
陆迟盯了她面上片刻,没找到破绽,薄唇抿开浅浅的笑意,将荷包放进贴身怀里,“好。”
过了会儿。
“番蒲汤甜不甜。”
苏轻眉撩起碎发,低下头喝了好几口汤,道:“嗯,甜的,很甜呢。”
老婆婆靠在石灶上闲的没事,在一旁偷笑,抱着暖和手炉乐呵道:“今儿收的番蒲可不甜,我看是小娘子心里甜,吃什么都有滋味儿。”
陆迟笑看着她,苏轻眉面上发烫,不肯搭腔,闷头只顾吃。
明明确实甜啊,她坦白说,反倒不好意思了。
她饿是饿,吃不下那么多,最后还剩下大半碗桂花米酒汤圆,一颗糖球,糖球可以用纸袋装走,汤圆和酒酿却是不好带回去的。
苏轻眉不想浪费,纠结要不要再撑肚子喝点儿。
“饱了?”
“……嗯。”
陆迟神情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瓷勺,端起她面前的碗,苏轻眉手上没用力被他抽走,一时情急:“陆迟,那我用过。”
勺子用过,汤也喝过,哪能再给他喝。
男人舀起一勺透明酒酿,抬头笑得温和,“这有什么关系。”
苏轻眉:“……”
老头和老婆婆看到全程,笑容晏晏,分明手边有一大堆碗筷器皿,还不迭添油加醋,“对,姑娘,多余干净的勺啊碗啊都没有了。”
苏轻眉哪里听不出他们的揶揄,偏偏对过的男人泰然自若,慢条斯理地继续喝汤。
也罢,反正不是她逼他喝的,往后怪不到她身上。
等到陆迟付完铜钱,苏轻眉还坐在椅子上托腮盯着月亮发呆,他隔着她的薄氅拉起她的手腕,“走了,我们去看灯。”
“啊……”
苏轻眉站起身,和老夫妻告别。
待他们走出巷子口,原本相濡以沫的温馨画面一转而逝,从宫里退休,最擅长做精致糕点的老御厨和老宫女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碗筷,熄灭灶头火苗,一切瞬间变得冰冰凉凉。
他们在扬州呆了多年,奉上峰的命令,除了负责世子的膳食,就是为他做些可口的点心,平日里架个铺子以做掩饰,世子从来都是一个人来,没想到今天带了个女子。
“世子看着对这位女子很上心啊?”
老婆婆看着远去的背影,无奈道:“谁知道呢,听聂五说,好像是因为头疾想哄她乖乖做外室罢了,可看着又有几分真,你何曾见过世子与人分食?”
“难懂哦。”
……
亥时刚过,两人前后走在回马车的路上,影子绰绰相叠。
苏轻眉手里提着个回来经过摊位时买的兔子灯,雪白绸缎围裹竹条编织的骨身,栩栩如生,她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