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祠堂。
灯火通明。
因贾蓉暴打柳国丈震动圣上,为避免累及贾府,在贾珍的提议下,很快成的共识,在贾蓉定案之前开除族籍,撇脱与贾府的关系。
贾珍可谓雷厉风行,连夜召集族人汇聚于祠堂,焚香祭祖。
贾蓉忤逆不孝,娇纵狂悖,并炮制了数条人神共愤,十恶不赦的罪状,昭告族人,正式将贾蓉开除族籍。
夜已深沉,尽管身体极其虚弱,连大脑都在持续轰鸣,贾珍却处于兴奋癫狂状态,带着尤氏,连夜亲自带着一干家丁赶至槐园,接秦可卿回宁国府。
好容易敲开了大门,没想到除了尤氏能进入内宅,其余人被熊蛮般的汉子铁柱堵在内宅之外。
坐在马车内等的心急火燎的贾珍听闻内宅门被傻大个守着,根本不让进,秦可卿也不出来,顿时勃然大怒,让家丁抬着他来到内宅,搬张椅子坐下。
“秦氏啊?!你还不知道吧,孽障贾蓉打的可是当今的太上皇的丈人,柳国丈啊!
贾政的话,如同晴天霹雳。
秦可卿如遭雷殛,头晕目眩。
“他惹下泼天大祸,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杀头都不为过。”贾珍继续施压道,“他打的可是遥不可及的天家啊?!现在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蓉郎啊……”
秦可卿听此,一声惨呼,如同大海深处海妖的悲鸣,便晕了过去,宝瑞二珠大惊,“奶奶晕过去了……”上前抚胸、顺气,掐人中。
……
“可卿怎么了?抬我进去!”贾珍听到内宅的慌乱,大惊间连‘可卿’都叫了出来。
“不行!外男一律不能进!”铁柱守在门口,牛眼一瞪,一脸凶相。
“铁柱,你疯了?”贾珍一脸震惊,铁柱分明就是一贱奴居然敢拦阻,顿时勃然大怒,“我是珍老爷,我是贾蓉的爹,我是宁府的族长!给我滚开!”
“不让!容大爷专门说过,防火防盗防贾珍!”铁柱瓮声瓮气道。
贾珍见和傻大个根本说不清,便对焦大怒吼道:“焦大,你个球攮,快点让你这傻徒弟滚开!我进去是要和秦氏商量如何救那个孽畜!”
“傻大个现在是蓉大爷的人,我管不着!”焦大虽然年龄大并不糊涂,讥讽道,“珍大奶奶进内宅,合情合理。
你要救贾蓉,应该去衙门,一个公公堵住儿媳妇门前,成何体统?”
园内顿时寂静无声。
所有的奴才,也只有焦大敢倚老卖老,如此放肆,更何况他一直看不惯不务正业的贾珍。
“反了,反了,给我打!”贾珍恼羞成怒,暴跳如雷。
“擅闯内门,杀!”铁柱双眼通红,一声爆呵,手中横出一根铁棍,铁塔般杵在内门前。
一副凶相,吓得小厮不敢上前。
“寿儿回去,把林山、丁岳给我叫来!”贾珍一脸凶唳。
内宅内,秦可卿幽幽醒来。让宝瑞二珠搀扶到院中。
“老爷,蓉郎可还有救?!”可卿悲切切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他虽然忤逆,毕竟是我的儿子,如果倾家荡产能取得柳国丈的谅解,他的命却能保住。”
“那就求老爷务必救救蓉郎!我给你磕头了!”说罢,可卿甩开宝瑞二珠,俯首磕头,脑袋撞在地上嘣嘣作响。
“秦氏,你把门打开,我们细细商量一个营救方案!”贾珍道。
“快,瑞珠去开门!”秦可卿关心则乱。
就在瑞珠走向门前时,脸上挂着泪珠的晴雯突然跑在门前伸开双手,坚定道:“不行,不能开门!”
“晴雯……是要救咱们爷,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可卿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惨然道。
“不行。蓉大奶奶,你清醒一点,忘了蓉大爷反复的交代?”
晴雯转身便对外吼道,“贾珍,蓉大爷专门吩咐过,若是贾珍过来,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被一个丫鬟直接点着名字怒斥,贾珍顿时老脸通红,事已至此,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晴雯,你个贱蹄子只是个奴才,简直反了天了。坏了救蓉大爷的大事,你担待的起?!”
“你走吧,我们死都不会开门。”晴雯绷起小脸,坚决道,“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个贱人等着,稍后我把门砸开,必先打死你个贱人!”贾珍一脸阴鸷怨毒,“护院师父还没到吗?”
……
顺天府衙门大堂。
“威武……”
两侧衙役板杖击打地面,雷声滚滚,煞气惊天,
倪二和贾蔷见状,差点魂飞天外。
他俩原本隐于幕后,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也进了衙门。
看到贾蓉毫发无损,云淡风轻,而他们三都进来了,意味着东窗事发。
“尔等,可知为何来到这顺天府衙门?!”周居正金石玉律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