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都这么说,那就如此办”
朱翊钧这么说后,就看向杨巍道“犯事的人,皆依律处置。”
杨巍拱手称是。
与此同时,陈政也被锦衣卫拖了下去。
朱翊钧这里则看向了张宏等“回去继续任职吧,朕还是愿意相信你们的,自省归自省,该做的事继续去做。”
张宏等也叩首称是。
而在当天下午,朱翊钧就收到了兴安伯徐汝诚的请罪奏疏,即关于戚继光的轿子在京营一带遇袭一事的请罪奏本。
朱翊钧以他揭发内外勾结之大案立功为由,定了个不予追究的处置的结果。
毕竟这次的确多亏兴安伯徐汝诚选择了宁得罪旧礼一派的人,也不欺瞒皇帝。
“难道是朕演的太过,竟让他兴安伯看出来我对张鲸不是真的怒”
不过,朱翊钧倒是没想到兴安伯徐汝诚会在明明看见都气得拿东西砸张鲸时,竟没有选择和给事中王亮等一起,对张鲸落井下石,将一应过错怪到张鲸身上,而是选择背刺王亮等人,揭露事实。
这让朱翊钧看见了徐汝诚的能力,也看见了他的忠诚。
他不得不承认,勋贵也是有人才可用的。
所以,朱翊钧亲自把徐汝诚的名字也贴在了屏风上。
总得来说,这一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戚继光有惊无险地还是成了大明的第二枢密使,执掌军机。
枢密院的文臣和地方督抚文官将开始不得不习惯有一位武臣来管他们在戎政方面的事。
不过,这对他们而言,也不算突兀,毕竟戚继光之前就是枢密副使,只是以前还有个方逢时带头,他们还能接受一些而已。
而最令人惊叹的事是,在这万历十二年的年底,司礼监竟一下子闲住了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又因为犯事处死了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可以说是大换血,乃至牵连到整个在外的内宦都要回京接受学习。
“陈政向来跋扈嚣张,不把老祖宗放在眼里,奴婢和张鲸也常被他暗中挖苦讥讽,很多事都他瞒着我们做,所以,像这次他伪造张鲸手令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也竟不知道他还对蓟国公不满。”
“但奴婢绝没有这样的心思,就他陈政对皇爷从没有半句实话,他常自诩自己才高,所以哪怕老祖宗的话,他都敢驳回,更别说我们了”
当然。
内宦们在这个时候也有自保的法子,那便是把一切的事都往陈政身上推。
孙斌这天就在朱翊钧面前反思时,一个劲地说陈政,他知道现在只有陈政的不是才不会得罪人,皇爷也会听着喜欢。
朱翊钧颔首“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但孙斌发现皇帝不喜欢,也就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称是之余,就在见到张宏时“老祖宗,奴婢初掌东厂,虽说是刺探百官,缉拿不臣者,但不知具体该如何做,才会对得起皇爷的这份信任,还请老祖宗赐教一二。”
“别太自以为聪明就行,不要觉得读了书就比别人更知道些,相反要更畏惧些才好,对上对下皆得如此。”
张宏回了一句。
孙斌略有所悟地颔首,然后垂首说“儿子记住了,谢老祖宗。”
“你们啊,总是改不了这习惯,大家都是奴婢,却非要分个三六九等,都掌东厂了,也还称我为老祖宗。”
张宏摇了摇头说后,就拿起三山帽离开了司礼监。
孙斌讪讪一笑。
“认购劵已经发售了吧”
朱翊钧这里则在侍御司,问起申时行关于矿业认购劵发售的事来。
申时行回道“已经开始发售。”
朱翊钧听后点首“无论情况如何,先让户部发售试试看,如果实在没有多少人买,朕就自己买。”
申时行拱手称是。
有时候,朝廷太过集权的确也有不好的一面,会在做一些本来是好事的时候,反而不被士民们信任。
现在户部奉旨发售认购劵也是一样。
道理大家都懂。
官报上也写的很清楚,就是让大家有个入股官办矿业的机会,然后坐等分红。
但大家在对朝廷进行经济投资方面保持着谨慎,还是怕朝廷会在把白纸一张的认购劵换成钱后就不认账,而到时候又不能拿掌控国家暴力的朝廷怎么样。
所以,也就导致户部发售时,来买认购劵的人寥寥无几。
“我们申家买五万两”
好在主持此事的改革派官僚们倒是派家人来买一些,申时行长子申用懋就在这一天于户部拿出了价值五万两的银元会票要买认购劵。
银元会票是朱翊钧让户部发行的一种代大量银元的票据,基本上由大贵族大官绅使用,因为他们既不怕朝廷不肯兑现这些会票所代表的银元数额,也的确觉得这样更方便,而不容易带着大量银元出行。
五万两对于申家而言,其实也是很大的一笔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