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遭到他们骑兵不停地袭击,但因为装具防护严密,加之建奴未敢靠太近,所受损失极其轻微,而建奴骑兵却被击杀百余骑。因而,陆战队士兵是愈往前行,心中的自信心也是愈发提升。
“碰!碰!碰!……”海色刚刚松开弓弦,就听到黑衣军阵响起了火铳声音,心里一紧,双腿一夹马腹,加快速度远离黑衣军阵。但猛然间,感到大腿一阵剧痛,他轻哼一声,随即咬紧牙关,打马朝侧边奔去。眼角余光中,赫然看到身后,又有近二十骑兵落马。
这黑衣军,端的厉害!
石廷柱眼见着八旗甲骑不断骚扰袭击对方,似乎根本无法撼动敌军阵型。随着骑兵的退走,对方的火炮又开始不断地轰击清军大阵,前营德州镇官兵已开始骚动起来,并带动后面的滨州镇官兵,督阵的八旗汉军渐渐有些弹压不住了。
“命令前军冲锋!”石廷柱大声地命令道:“德州镇在前,滨州镇在后,灭了前面的黑衣军。告诉那些人,攻入掖县后,允许他们先行入城,三日不封刀!”
随着石廷柱的命令下达,数千原大明降军,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队列严整地朝着齐军攻来。一排排弓箭手,猫着腰布于阵前,眼睛死死盯着双方接近的距离,快步朝前行进着。
“第三营两翼警戒建奴骑兵,第二营和新军火枪手布密实射击阵列在前,第一营随后布三段射击阵列,火炮继续射击,争取接敌前,将建奴阵型打散!”牛虎大声地命令道。
“轰!轰!轰!……”眼见着建奴大队迎面冲来,齐军火炮手随即也提高了火炮发射频率,就在建奴行进的短短两百多米的距离,硬是打出了两轮齐射,使得建奴阵型无可避免地出现一片混乱。穿肠破肚,头断肢离,二十多条血路,让蜂拥向前的建奴步卒无不心生胆寒。互相躲避着,推搡着,迟疑不前的,见机退后的,当然,还有被血肉战场惊吓地蒙头乱窜,大声呼喊的。
“建奴距离一百五十米!”
“第一列蹲姿射击,第二列曲身射击,第三列站姿射击!”徐传兴大声地命令道。
“举枪!”
“预备!”
“……放!”
“碰!碰!碰!……”
齐军三排队列,近四百支火枪同时打响,一股浓密的硝烟从阵前升起。几乎同一时刻,冲至阵前的建奴弓箭手也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岳仲武扣动扳机后,正要猫腰从侧翼退到后面时,隐约间,猛地一支羽箭朝他飞来。下意识地将头低下,身体紧缩,但还是感觉左臂甲具的缝隙处一阵疼痛。
“狗日的,今日运气可真背!”岳仲武一边朝侧后小跑着,一边咒骂道。他的左臂赫然插了一根羽箭,竟然是顺着臂甲缝隙扎入小臂。
齐军四百余支火枪齐射,几乎将建奴步卒的前锋部队削掉了一层,近三百人立时扑倒在地,紧随其后的步卒见状,稍稍有些发愣,脚步也迟缓起来,随后便又听到前方黑衣军阵响起一排火枪射击的声音。
“举枪!”
“预备!……放!”
一排排火枪阵列在军官的指挥下,不断地举枪射击,退后,清理枪膛,倒入火药,塞入弹丸,用通条压实,立定,等待射击……
建奴的前阵,仿佛有一条细细的血线,无论多么武勇的士兵和军官,举着刀枪奋力地想越过这条红线,但随着一阵阵火铳声响起,无不扑倒在地。尸体很快堆积起来,形成一道矮矮的“血肉拒马”。
建奴甲骑试图寻机往黑衣军阵的两翼和后方突袭,但还未驶近,依旧遭到阵中火铳的攒射,几无可趁之机,丢下十几骑八旗甲骑后,只能无奈地继续策马在军阵周围往复奔驰着。
“轰!轰!轰!……”七八门火炮换上了葡萄弹,炮口前方一段宽大的扇形面上,密集的铅子弹丸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建奴军阵中顿时哀嚎声四起,倒地无数。
接阵不到一刻钟,建奴前锋德州镇官兵就已损失近千人,冲锋势头为之一滞,所有人都被前面恐怖的杀戮场面所震慑。这根本还未与敌相接,己方就被对面的敌军射杀在当场。火铳声响起,前方的同伴如同割草般齐齐倒伏在地,火炮轰鸣声中,无数的尸体瞬间露出密密麻麻的血洞。间或几颗弹丸从阵中狠狠地砸下,然后一路跳跃着,滚动着,趟出一道道血路。
“都统大人,前锋崩了……”石廷柱身边那名八旗汉军参领大声呼道。
石廷柱呆呆的看着已陷入混乱的前锋队伍,无数的兵士,哭喊着,丢掉手中的兵刃,亡命地朝后奔逃着。凶狠的八旗汉军士兵,挥舞着长刀,连续斩杀了十数名逃兵,但仍旧无法阻止前锋崩溃,隐隐间,居于中军的滨州镇,也开始出现动摇的迹象。
“你带人上去,阻止所有人退后。”石廷柱厉声喝道:“兵退,杀官!官退,杀将!务必驱使队伍冲上去。要不然……”
话音未落,猛地看见身边那名参领身子一歪,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一颗弹丸呼啸着擦过他的身侧,带走了他一条臂膀,然后重重地将他摔向后面,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