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务,自然是能拖就拖,能免就免。
大家心中关心的都是“大事”,自然是顾不得地方上的一点“小事”。
这次水灾死了多少人呀?才几万嘛,又不是很严重,朝廷打发点小钱给灾民就好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皇恩浩荡!
别扫兴,接着奏乐接着舞!
萧衍在的时候,不就是这么处置地方上的事务么?临沅大堤之所以会崩溃,时间跨度甚至可以追朔到几十年以前的南齐末年。
“罢了,你起来,将功折罪吧。此番救灾,你来主导。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灵活处置,不过这次救灾,灾民中的青壮要集中起来,以军队的模式管理。
重新修补河堤,以工代赈,换取朝廷的赈灾物资。
赈灾完后,从灾民青壮中选拔水军三千,将来补充到胡僧右那支新编不久的水军当中,号为常德军!将来驻地就在临沅与巴陵两地,你统帅一部,胡僧右统帅一部,建立水寨后夏秋开始在洞庭湖练兵。
未来讨伐广州的陈霸先,本王希望看到常德军能有过硬的表现!”
刘益守将樊毅扶起来,殷切说道。
这次胡僧右的水军参与了武陵郡的救灾,对本地灾民有大恩。然后再从灾民中选拔青壮,补充水军队伍,在洞庭湖打造水寨,建造新式战船练兵,这支军队很快就会形成战斗力的。
毕竟,吴明彻的队伍要赶回彭城,防备北面来的东魏军。这样一来,胡僧右手下的兵马,数量就有些短缺了,此番正好吸纳灾民中的青壮,单独成军。
因为灾民们本身,很多就是在水上跑生活的渔民和漕工,水性极好而且善于操作船只。这次救灾,一边是施恩,一边是报恩,新老士卒彼此间也会形成一种天然的信任关系,不会产生普通军队中的那种隔阂。
“吴王大仁大义,末将必定效死!”
樊毅跪下给刘益守磕头说道,不得不说,刘益守成功自有他的道理,没有什么事情是偶然的。萧绎确实比不上刘益守,除了那酸不拉几的文学外,萧绎几乎是被刘益守全方位的完爆!
包括相貌。
“言命谴将帅,修戎兵戎,无所暴虐,民得就业,此事可常为法,是有常德也。希望你将来的表现,能对得起常德军这块招牌。
胡僧右那边,本王自然也会教训的,常德军中,他为主将你为副将。这次赈灾,你多费点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将心比心,天地虽然无情,但人还是有情的。”
刘益守拍了拍樊毅身上的灰尘说道。
樊毅站起身,凑到刘益守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也看到了,武陵郡此番受灾超乎想象。没有个十年难以恢复元气。
朝廷给的钱粮少了,不顶用,水患依旧。
给的钱多了,必定影响殿下北伐大业,武陵郡短期内也不可能建成鱼米之乡,为殿下提供数之不尽的粮秣。
若是殿下北伐成功,那定是天下人之福。到时候不止是武陵人笑,天下人都会一路笑。末将赈灾自然尽心尽力,可吴王觉得末将应该做到什么程度为好呢?”
樊毅的话很谨慎也很隐晦,但说穿了不过是一条:苦一苦武陵郡的百姓,幸福天下人!不要让武陵郡的事情耽误刘益守的登基大业!
对于樊毅来说,如果刘益守不高兴,那武陵郡的人再高兴又有什么用呢?
“你啊你啊。”
刘益守失笑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要想那么复杂,多为武陵郡百姓做点实在事,那些玩虚的套路,只会里外不是人。
朝廷的钱粮,会按时按量的送来。抚恤孤寡,招募青壮,修缮河堤,三件事都要抓,都要办好。
你这边若是缺钱缺粮了,再不济,也不过是朝廷少打一场仗而已。总之都会尽量支援你,不要有任何顾虑。
梁国各地知道我们尽心尽力的救援武陵郡,他们心里有一杆秤,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当外敌入侵的时候,该站在谁这边,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判断作出选择。我们今天可以救武陵,明日他们有难我们就会去救他们,谁都不是瞎子的。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争取民心难道就不是在攻心么?他日就算陈霸先打到武陵郡,在洞庭湖上与我们交战,你说武陵郡的百姓是帮助对他们有活命之恩的我们,还是帮助素未谋面,不知善恶的陈霸先?”
刘益守说出了一番让樊毅无法辩驳的话来。虽然乍一听有点幼稚,像是宋襄公一样妇人之仁。但细细揣摩一番,樊毅不得不佩服刘益守目光深远,谋划长远,绝非常人可比。
这就叫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末将就放心了。”樊毅心悦诚服的拱手行礼道。
两人正在谈话的时候,斛律羡已经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过来了,正是山丘上暂避的灾民,看样子面色苍白如纸,几乎都站立不稳了!
“附近还有哪里地势比较高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