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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接着说藩王的事情:“七皇子萧绎,在湘州手握重兵,不断招募勇壮,规模远超朝廷所给之编制。试问如果不是为了夺嫡,他作为宗室,要那么多兵马做什么?”
毛喜以萧绎为例,证明萧梁各宗室其实都是包藏祸心。萧绎麾下的兵马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自保”的范畴。
刘益守也不得不认同对方目光如炬。
萧衍把国家搞得体制僵化,有才而不能用,在位的全是庸碌之辈,国家又岂能不亡。梁国不是没有人才,而是没有晋升的通道,人才不能到他合适的位置,自然会去别的地方或者干脆被埋没。
“阳武毛氏,萧齐之前,乃是武将世家,以知兵而闻名。萧齐后,由武转文,但通常都文武兼备。看来你自幼读书,就已经料到天下大乱不远啊。”
刘益守一下子把毛喜的老底揭开,这下平日里喜欢自夸的毛喜也装不下去了,面露惊讶之色。
“回驸马,确实如此。”
毛喜老老实实的说道。
梁国很大,朝野内外,出身不同的人,立场也是有所不同。
原本刘益守对毛栖忠的立场感觉很疑惑,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就有各方英豪来投。
只不过是他在找陈元康稍微打听了一下对方的家世后,才有些明白毛栖忠的想法,并对梁国上层的游戏规则有更深的感悟。
古人只是科技落后于现代人,但他们却并不蠢,相反,还很会审时度势。
当然,这些内心的吐槽,刘益守不可能跟毛喜去说,毕竟二人还没有熟悉到这样的程度。
“如今天下南北之争,你有何看法,但说无妨。”刘益守微笑问道。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眼界可以慢慢提高,学识可以慢慢积累,但看问题缺乏对大势的认识,那么就没有什么培养的必要了。
至少,那种人应该是给王伟打下手,而不是当自己的记室参军。刘益守已经有了一个记室阳休之,并且工作干得不错。毛喜来了,阳休之也就解放了,可以外放独当一面。
“陈都督北伐,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只是天子并未把握住。一旦北面一统,南下乃是必然。反正在下以为,以梁国之姿,一统天下如同痴人说梦。”
毛喜不屑的说道,似乎很有些看不上萧衍。
刘益守微微点头,一个不知道“历史演进”的人,能有这样的见识,已经是很难得了。
“北方高欢、尔朱荣、贺拔岳各持一方,裂土封王,征战不休。恐怕你说梁国没有机会,太过武断了吧?陈庆之七千虎贲尚且可以入洛阳,这梁国数十万大军,难道还不能一统北方?”
刘益守故意激将毛喜说道。
毛喜无奈叹息,耷拉下脸,摊开双手说道:“刘驸马精通兵法,善于运筹。此前以一己之力击退魏军,堪称是两淮柱石。莫非是真看不到这些么?在下虽然年少,可是刘驸马也不必这么调侃吧?”
“好好好,不说那个了,刚才只是戏言。”
刘益守哈哈大笑,坐直了身子,双眼注视着毛喜,面色变得肃然。毛喜顿时紧张起来,明白关键时刻已经到了。
“北方三派,高欢、贺拔岳、尔朱荣,我作为坐镇两淮的大都督,应该如何跟这三股势力打交道。诸如听从中枢号令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来我这也不是为了混日子,不是么?”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问题。
“回刘都督,高欢领地与两淮接壤,交界颇长。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都督与之冲突在所难免。恕在下直言,都督与高欢,必为死敌,毫无回转的余地。”
“不错,此言深得我心。”
刘益守微微点头,毛喜说得很对,然而却也不能说明什么。这次刘益守几乎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让高欢无功而返,两边还能做朋友,谁信啊!
高欢要入侵梁国,必定要凿穿两淮防线,首当其冲的就是刘益守麾下势力。这些都是明摆着的。
“至于尔朱荣,所辖领地为晋阳、北秀容、晋州一带,与两淮相距甚远,没有直接冲突。相反,尔朱荣可以牵制高欢大量兵力不能南下。所以尔朱荣哪怕在魏国声名狼藉,也是都督的朋友而非敌人。”
毛喜靠着所知道的一点知识推断出来了粗浅的策略。
刘益守微微点头道:“不错,尔朱荣之女正是在下妾室。”
听到这话,毛喜无力吐槽,只觉得老爹毛栖忠真是目光如炬。这位刘驸马,光靠女人就能活得很好了,更别说他还这么有本事。
人与人,差距那是真的太大。
“贺拔岳如何?在下与贺拔岳有旧,算是朋友。”
刘益守微笑说道。
“都督,上阵无父子,更何况只是旧友。以在下之见,晋阳对关中之地威胁颇大,贺拔岳与尔朱荣之间,只怕也是你死我活。倘若尔朱荣势强,贺拔岳必定与高欢联合起来对付他。
所以贺拔岳只怕与都督迟早要兵戎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