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韩贤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跟着葛荣的时候,每到一地,只要有人跪在地上求饶,他就会哈哈大笑,然后手一挥,让那些人快滚。
当然,他的部下要是杀人放火,韩贤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只要不是搞得太过分了,就不会太过苛责。其实葛荣麾下的军头,很多都是这样的。
于是刘益守说要杀他时候,韩贤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跪下,正如从前那些家破人亡的倒霉蛋跪在地上求他放一条生路一样。
“你倒是有趣,难道跪着求我,我就应该放你一马?”
刘益守也是被韩贤的“果决”给逗笑了。
“都督!在下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从前有人跪地求饶,在下通常都是随手就放过。所以现在也只想得出跪地求饶,还请都督宽恕!”
韩贤狼狈的在地上磕了个头,求生欲极为旺盛。
崔冏和于谨等人都是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刘益守,那眼神似乎是在暗示,要整整韩贤这混球。
“要放过你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的话,那我就放你一马。要是答不出,那就人头落地,你想好了再说。”
这时候,小叶子她们几个小孩都跑过来围观韩贤跪地求饶,小叶子还言之凿凿的对身边五六岁的郑楚楚说道:“我大哥最讲信用了,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哦,一言九鼎。”
韩贤敏锐捕捉了到了小孩的“童言无忌”,在地上猛磕了一个头道:“在下愿意回答,请都督出题!”
“听好了,一个人穿着盔甲在树林里跑,他体力耗尽的时候,却被一条小河拦路。身后有群狼追赶,前面的独木桥,又突然蹦出一只猛虎拦路,但他最后还是过去了。
请问他是怎么过去的?”
听到这个问题,别说是一脸懵逼的韩贤了,就连崔冏等人都是一头雾水,然后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韩贤。
“都督……大丈夫一言九鼎,这人他能过去么?项羽来了也不行啊!”
韩贤傻眼了,眼前这位魏军的都督,也太会玩人了!
“不,这个人最后确实过去了。”
刘益守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个人是浪里白条,跳河游过去了?”
韩贤试着问道。
刘益守对身边抱起双臂看好戏的尔朱英娥道:“你去找一副铁甲,让这位韩兄弟穿上。反正枋头多的是河道,让他随便选一条游到对岸,我们就不去追赶,那副铁甲就当是礼物送他了。”
尔朱英娥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韩贤连腰都要直不起来。
跪在地上的某男发现自己好像托大了。哪怕是游泳健将,穿上几十斤的铁甲,掉到水里也会跟秤砣一样往下沉。
断然没有能游到对岸的可能性。
“过去……他怎么过去呢?又打不过老虎,又没力气了,身后还有狼。”
韩贤急得满头大汗,只要他说自己不会回答,那么按照约定,刘益守可以直接让人把他拖下去斩了。韩贤气急攻心,双眼一翻白,居然就这样晕过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刘益守是在吓唬韩贤,没想到那么样一个大个子,居然就这样被吓晕了。
“呃,没想到这姓韩的居然答出来了。将他送到俘虏那里一起关押吧,我去补个瞌睡。”
刘益守打了个哈欠就走,却是被小叶子拉着衣服。
“怎么了?”
“大哥大哥,你还没说那个人是怎么过去的呢。”
“跟姓韩的那位一样,晕过去了。”
刘益守头也不回的说道。
众人看了看走得潇洒的刘益守,又看了看吓晕在地上的韩贤,全都是风中凌乱。没想到韩贤居然无意中就“答对了”。
……
刘益守他们击败了韩贤,返回洛阳的李虎,也没有闲着,直接将刘益守的那封信,交给了面色难看的尔朱荣,然后灰溜溜的退下了。
“大都督,属下本想回洛阳,但河北局势诡谲,实在是脱不开身。
洛阳之局面,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想来河北世家死伤惨重,死者中应该有不少家属亲眷,都在河北为官,甚至手握一方军权。
如今葛荣咄咄逼人,大都督又屠戮他们在洛阳的亲人,属下担心这些人投靠葛荣,造成河北局面崩坏,所以率军北上,屯扎枋头,堵住葛荣南下去路。
然而击破葛荣,还得看大都督的本事,属下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另:尔朱英娥有孕在身,在下亦是很困惑,不知道她腹中孩儿究竟是我的,还是元诩之遗腹子。为了她,也为了她腹中孩儿着想,实在是不便远行。
所以尔朱英娥暂且就居住枋头,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养胎。等孩子长大后,属下大概也能看出来究竟是不是我的种。所以请大都督放心,属下一定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
落款是刘益守。
看到这封信,尔朱荣眉头拧成一团,他明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