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日军可不会给我们五个小时。”佟麟阁摇头叹了一口气,脑海思索对策,眼下留给他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死守南苑,二,不经请示,按原定计划经大红门撤退。
南苑的重要性无可替代,如果他佟麟阁丢了南苑,那边等于彻底丢了平津地区。
可若要死守的话,仅凭手上这点兵力……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无法抵挡一个日军师团级力量的进攻。
……
前沿阵地,学生军训团接到了撤退换防的命令,这个命令让一众学员纷纷松了一口气,无比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缓解,随后由冯洪国与特务旅二团及警卫排交接换防,组织人员有序撤退。
“谭清,你小子枪法真的可以,我把你打死一个日本中佐的功劳报上去了,这次回去过后,保准能升官。”受了轻伤的中队长王树,双手抬着一副重伤员担架在前,喘着气,向担架后面的谭清说道:“怎么样,这把中正式好不好使?”
这场战斗下来,谭清已经击毙了八个鬼子,远远超过军训团平均水平,论歼敌数位列全团第一。
论质量的话,既有日军小队长和日军中佐两名军官,还有三名轻重机枪手,含金量高的可怕。
“比老套筒好使多了,现在我敢打一百五十米左右的目标,等熟悉了枪,估计能打200米。”抬着担架的谭清回应道。
王树和谭清都很幸运,两人全都活着。
当然,要论幸运,还得是谭清,他是如今军训团为数不多毫发无损的人员之一。
方才进行白刃战之时,专门用枪攻击日军基层指挥官,学生军训团能够赢得此次白刃战,与谭清离不开关系。
“200米?好家伙,凭你这手枪法,绝对能混出个模样来。”王树感叹道,射击两百米目标,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只想消灭日寇。”谭清笑了笑。
“嗡!”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道低沉且悠远的熟悉轰鸣声,日军四架九三式轰炸机和四架九五式战斗机组成空中攻击编队,由远至近,向着南苑阵地而来。
“该死,日军飞机!谭清,快,前面有条水沟!”听到天空传来的动静,王树面色一变,知晓这是日军发起的第二次进攻,四下寻找发现了五十米开外的水沟。
谭清面容凝重,立即点头,脚下速度顿时快了起来,抬着担架上的重伤员快步向前跑去。
从听见飞机声音,再到飞机抵达上空,整个过程约莫五分钟左右。
正在撤退的学生军训团见状,各自以最快速度寻找掩体,刚刚换防接手的特务旅二团和警卫排则躲进防炮洞。
只要航空炸弹没有直接命中防炮洞,那么就能很大程度减少伤害。
至于直接命中……
结果不言而喻。
很快,来自于承德机场的日军空中攻击编队飞临南苑上空,一枚枚重达上百公斤的航空炸弹犹如雨水般落下,尽数覆盖南苑阵地,两架九三式轰炸机和两架九五式战斗机重点轰炸特务旅二团的所在区域。
南苑阵地陷入一片火海,而被特别照顾的特务旅二团阵地,轰炸密度位列首位。
轰炸机完成轰炸,战斗机对地面阵地进行数轮扫射,隶属于川岸师团的重炮集群再次开火,进行步炮协同作战,掩护第一联队进攻。
第一次试探性进攻,规模为大队级。
第二次则是真正的进攻,兵力达到联队级!
打蛇打七寸,川岸文三郎深谙这个道理,他敬佩敢于进行白刃战的学生军训团,但绝不会放弃这个攻破南苑阵地的珍贵机会。
随着日军发动第二轮大规模进攻,南苑防御战态势急转直下。
上午九点三十分,面对日军发起的第二次猛烈进攻,没有获得宋哲元撤退命令的佟麟阁,不得已选择命令前沿部队向机场有序后撤,收缩防线。
由于失去电台通信,南苑守军一听到后撤命令,瞬间陷入混乱状态,有的部队遵循命令,边打边撤,有的部队没接到命令,见到友军后撤便误认为不经请示撤退,直接放弃阵地后撤。
“向香月清司司令官发电,川岸师团已于十点一十五分攻破南苑防线,预计十二点前攻破南苑机场,佟麟阁疑似与宋哲元失去联系,仍旧没有获得宋哲元的撤退命令。”川岸师团指挥部内,川岸文三郎观察战场态势,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向身侧的日军参谋命令道。
“嗨!”年轻日军参谋点头回应一声,转身离去。
“川岸阁下,佟麟阁和赵登禹怎么也想不到,宋哲元的撤退命令您最先知道。”潘毓桂适时送上称赞。
川岸文三郎微笑:“这还是多亏了你,潘先生。”
宋哲元早在28日上午就已向南苑守军发出撤退命令,然而由于电台失去联系,不得已只能派遣通讯兵送往南苑。
恰巧,这份撤退命令途径潘毓桂之手,而后在佟麟阁与赵登禹还未收到命令的情况下,川岸文三郎便收到了这份包含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