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笑道:“兄长会否考虑,等告老还乡之后,到冀州来做个先生,也好有当年万人听讲时的壮观。”
荀或点头道:“我考虑一下。”
郭嘉当即也插嘴道:“为何不邀请我们呢?”
他指的是自己和戏志才。
徐臻没有言语,戏志才当即苦笑道:“因为我们不像是教书育人的模样。”
郭嘉正待摇头,徐臻连忙摆手:“错了,我是觉得两位兄长活不到告老还乡的时候。”
郭嘉愣住了。
戏志才也咳嗽了几声。
目瞪口呆的看着徐臻,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左右两侧的典韦、许褚。
忍住了没说什么,郭嘉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此前高冷的模样。
好你个徐伯文,说话一年比一年好听,什么叫活不到告老还乡的时候。
咒我们俩死。
“你这话,这话啥意思?”
戏志才傲然问道。
别以为身边站着两个宿卫勐将,我就不敢说你什么,别忘记了可是我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叨中了你的策论,才可让你有今日的。
徐臻道:“有的人是这样,本来害了一场大病,一好了以为没事了,大喊一声活过来了,乐而忘形又接着喝酒,估计过不了几年手就开始抖了,然后又要躺着喊哎哟喂。”
“结果病嘛又没好全,一堆后遗症藏着,还喝呢……您能活到告老还乡当真烧高香。”
戏志才:“……”
郭嘉轻咳了一声,“这一点,我同意,早就让你别喝酒了。”
“伯文,此次回来战功显赫,青州夺下之后也要安排刺史、官吏,接下来所察各地人情还需要大量的人才输送,以一年期任为看,你觉得如何?”
“好,兄长大可以此上报。”
“嗯,至于三郡之地的财物,这段时日当会派人去迎来。”
“至于进魏公之事,这只是第一次。”
郭嘉的神色忽然郑重了下来,话锋一转又聊到了这里,直勾勾的盯着徐臻,“接下来,许都之内将会变成毫无宁静的漩涡。”
“满朝公卿都会因此而各有抉择,天子也将做好接下来每一步的准备,大汉至今若有扶天之功的确可为公,不过更多的还是以此更进一步,可取真正大业。”
“真正大业是什么?”荀或回头冷然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板正,嘴角下撇不悦,“当初追随丞相,为的是成为扶汉救民,青史留名的国柱大臣。”
“丞相从未有过此意!你们不要妄自揣测,不要随意进言!”
荀或说话到这已经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胸闷了,眼神有些求助的看向了徐臻。
徐臻是堂上最年轻的人,也是现在实际上得宠之人,这么多年跟随曹操走南闯北,双线作战皆有大胜,他的对曹操心思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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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徐臻只是澹笑不语,避开了荀或的目光,这个时候就把话说点破未免太刺耳了。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荀或也是在自欺欺人。
是以说完之后场面变得颇为沉默尴尬。
“主公的心愿,乃是为征西将军,并非是要做个谋篡非议之贼,今日我请诸位来便是表明心意,我始终认定,丞相是大汉之名臣,千古难寻,方才终吾一生相随追随倾许。”
“至此,无论在外如何变换,天子相请几次我均不改我心意,此后,我等应当摒弃私交,共为大汉谋昌盛,诸位!言尽于此!”
荀或立身而拜,让三人顿时也是哑口无言,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来断私交了。
也没说要断干净,只是说当年的私交全部封存,以公事公办为主,不必再有什么顾虑。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都知道,这话一出,荀或自然是心如铁石,不会再有改变。
主公一旦进魏公,不知他会如何抉择,现在所说的相信丞相不会选择进位。
其实不是荀或的痴心妄想。
而是他希望曹操能够考量他这边,做出偏向于他的选择。
应当是无声的劝戒,那么到最后会否能听,便是未知之事。
其人心如铁石,怕是当真无法再有半句规劝,只盼着徐臻能够说句话了。
郭嘉只能喝闷酒,戏志才也双手放在桉牍上。
沉默许久之后,还是挺直了腰板,忽而奋起拱手,他这一动作惊动了郭嘉和戏忠。
两人双眸都放了光的盯着他,脸色微微有些期盼,还得是你知道怎么劝戒,荀或看似温水一般,实际上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一旦倔起来,比任何人都倔。
今日他们三人来做客,其实还是打算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一下,反而也打听一下荀或的心思,却没想到他这么坚定。
好在此刻还有徐臻劝言。
荀或看向徐臻,叹了口气道:“伯文,有话就说吧。”
徐臻点头应声,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