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重了!哈哈哈哈!”
黄忠畅快大笑,当然内心并不会如此平静,宛若湖面被石子激起涟漪,其实难以平复。
徐臻出现在这个地方来相迎,就已经足够让他心中感念极深。
“多谢君侯特意来迎!”
“也不是特意,”徐臻将他扶起之后,十分诚恳,一直拉着手前行,同时也说道:“只是知道今夜汉升会来,所以将巡防之任,定在了向着荆州二十里处。”
这话本来没什么,但黄忠却觉得心里更为受用。
也便是说,这位君侯一直在等着我?
从叙儿写信的时候,就已经在期待着我能到来,所以日夜在向着荆州二十里之外布营?!
不过,九江实在比庐江更远。YushuGu.
否则可以早到数日!
“多谢君侯!”
“此恩,我父子两人必定忠心相报,直至君侯身死之刻!”
徐臻愣了片刻。
盯着黄将军看了好几眼。
将军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这些话……您自己听听吉利吗?
再说了,意思想和我前后脚走?净想美事。
我以后寿命至少二百年起。
“啧。”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咋舌。
徐臻带着他换了战马,而后去见了黄叙,父子俩在九江的宅院里面哭成了一团。
这么多年来,黄忠身边旧友多劝他不要再管此子,不如再生一个。
但他妻子早丧,就留下这一儿,从小聪明伶俐,善于多思,只是被兵灾缠身,几次鬼门关里逃生。
若是真正看来,便宛若那种随时可能会死之人。
就连散尽家产用药,都是吊着命在活。
烧了不知多少钱,害了黄忠一辈子。
没想到今日真的可有好转。
华佗见他父子二人能有此相拥,也是颇为欣慰。
徐臻站在他身旁,轻轻说道:“先生,不走了吧?”
“我凭什么不走!”
华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些年的修养功夫全被你这小子破得一干二净,每次想起所闻的劁猪之事,都会七窍生烟。
弄得我华佗现在活像是个屠夫。
我不走谁走!
留在此处给你继续做医官吗?!
“不走自然比走好。”
“为何?!你说个理由来,今日若是说不服我,我晚上赶牛车就走,”华佗很是急切的道。
徐臻思索了片刻,又说道:“走访各处寻灾民,先生自己有危险不说,舟车劳顿颇为不好。”
“而一身所学,传承及人方可救更多百姓,若是一人之力,救下的性命不若数百上千,可传于有志之士,宛如耕种开花结果。”
“先生既为宗师,当开办学府以授业,令医术得以流传,才是治世,否则藏学于身,秘而不传,救再多人心中亦有愧。”
“我有什么愧?!老朽心中无愧!这些才学都是老朽一生笃行所悟,方可才有所成就!医者仁心,救治百姓全凭己心!…
华佗被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脸红,当然也是出乎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说心中有愧。
同时心里也有点赞同徐臻的说法,治病救人不如将所学传下去,令更多的人可以治病救人,若是可有类似道统传承,或许在安平盛世到来之后,真正是开枝散叶的结果。
只是,他越是有这种赞同的心思,现下就越想要尽快反驳,反驳若是不成,就只能仗着年岁和恩情撒泼。
这就是身为当世神医的优势,倚老卖老。
“我无愧!老朽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错了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徐臻果然连忙好言相劝不敢有半点不敬,满脸赔笑之色,一只手抚着华佗的背部顺气,低身下来恭敬有礼。
看到这一幕,华佗才稍微舒适一点。
还得是君侯别的官誉极高或者是身负爵位的人可不会这样轻言细语的说话,士族那都是盛气凌人的。
能让自己倚老卖老的,恐怕也就只有九江了。
不然就留下算了。
反正南来北往的百姓诸多,一样可以令他们寻医问诊。
且,若是可以传承下去,教境内成医,那也不枉此一番心意。
“知道错了?!”
华佗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徐臻还是脸上带笑。
当即道:“把那女娃娶了吧。”
“哪个?”
“蔡邕之女,”华佗背着手,脸色略微认真,当即道:“你的名声保不住了,别这时候来爱惜羽毛。”
徐臻顿时苦笑,“好。”
“那老朽就留下。”
华佗何尝不是找了个台阶下,顺带还了一下当年友人的人情。
他虽然不是士族之人,但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