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如再靠近些,这样随时可突袭其营。”
副将听闻曹纯的命令,就明白他内心不会有所动摇,那还不如再靠近一点!
这个距离,还是会令敌人有所防备的。
可若是再靠近,突然发起袭击,趁夜色能够让这一营地措手不及。
溃不成军。
“不可,”曹纯盯着那营地看,“不可不可,你仔细看张绣这营寨,绝对没有半点异动,若是这时候去了,反而会激怒了他。”
“传我命令,隐伏于山间,谁也别动!”
“一直等,哪怕是等待数日也要等,除非是干粮耗尽,水粮不足,否则一定要等。”
“喏!”
副将传令,而曹纯则是在看地形。
宛城此名,有“围城”之意,实际上就是说这城池的地形,地势最低的便是城内。
如此一观的确是三面环山,而毗邻淯水。
曹军正面营地便是在淯水之畔,若是被攻打将会节节败退仓皇渡河。
而三面之山,注定难以奔逃。
从全局来看,没有人比我曹子和的位置更好了!
那么,此时最具优势的人是谁?
曹纯深深呼吸,那必须是我了!
若要有功绩,也只有我了,现在就是想不通,徐臻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张绣真有叛乱之心吗?
……
深夜。
宿卫慌忙来报,曹操派人将邹夫人请入了衙署质地。
张绣得知此消息,心急如焚,又觉脸上无光,感觉叔父尸骨未寒,心里宛如刀割一般。
他不知衙署内曹操在做什么,却也不敢带人去问。
可这种事,不是稍稍一想便可知吗?!
营中将士迟早也会知道,张绣只觉得心里一股火蹭蹭燃烧,坐立难安,别说睡觉了,现下闭上双眸,都几乎可看到婶娘正在受罪。
叔父的嘱托,最终不还是没能做到?
于是只能请教于贾诩。
贾诩在家中还未睡下,便被叫到了府邸来,听闻了张绣的话后,当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实际上,是他的心仿佛被揉了一下。
短暂的陷入了错愕之中。
怎会如此?!
偏偏就看中了少将军的婶娘?!
贾诩眯着眼沉思片刻,心里不由愠怒而骂。
红颜祸水也!
他自然也是见过那邹氏的,明白其美貌的确对男子有极强的吸引力,张济将军当初纳妾,便是因为被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张济将军本身挺拔雄壮,外表雄武,若是稍稍打理得干净利落,一样也是英气十足,倒也是郎才女貌。
现在却……
“唉,若是此时将军谋划动手,必能成也。”
“当真?”
张绣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凑近贾诩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请先生教我!这口气,我断然咽不下去。”
“曹操老贼,我敬他是长辈,当世之枭雄,延席之上百般忍让,他竟然如此欺辱于我,此仇不报,我张绣枉为人也!”
“此时,我恨不得绝不投诚,死守城门之上,哪怕全军战死也要让他曹军折损数万方可泄我心头之恨!”
张绣说这话,眼眸周围遍布血丝,因酒醉还未完全醒,是以头发散乱没有束发,胡茬遍布面颊下部。
颓唐之色,早不复当初年少成名,奉为枪王的时候。
贾诩看他这模样,登时也明白无法规劝也,当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老朽,已经知道少将军的心意了,既如此只需做到两件事。”
“一是忍而不发,明日不去与曹操明言,只当做未曾发生,即便是有人告知节少将军,也当做没听见。”
“让曹公以为,少将军已然知晓,但却默认此事,而后再拖延换防,让曹公多玩几日,一切不可暴露。”
“二,便是要想办法让曹公麾下那位勐将……不可全盛而战,他随身带的双戟打造得最是精良,若是丢了的话,曹公身边没有宿卫,便要容易许多。”
“少将军不动则已,既然决心要动手,就一定要心狠,不可放走任何一人,绝对要让曹氏父子都死在宛城之内。”
贾诩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依旧很平静,可是阴森与狠毒之感,却让张绣打心眼里胆寒。
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是明白,为何叔父要多次嘱托,千万不可对贾诩不敬,一定要将他当做叔父来对待。
毕竟杀他是不可能的,他对自己有恩情,是以基于此事绝对不能怠慢,若是这样的军师不是自家先生而是敌人。
何等可怕。
心真狠,特别是那一句,既然要动手,不可放走一人。
“少将军,还打算干吗?”
贾诩又神色幽幽的问道,并且反手握住了张绣的手背,紧紧地捏着。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