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这个制置二府条例司,就是为了绕开政事堂、枢密院、三司,又跑去找那些参知政事商量,等于是又将这二府三司拉了进来,制衡制置二府条例司。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王安石又道:“臣也不敢保证,新政颁布,就会一帆风顺,一点问题都没有,故此臣会先在江淮六路施行这均输法,若没有大问题,然后再全国普及。”
赵顼点点头道:“先生真是考虑周详,而且先生的那篇文章,早已解朕心中所惑,朕没有疑问。但不知先生打算推荐何人担任发运使?”
王安石道:“陕西转运副使薛向。”
“薛向?”
赵顼不禁眼中一亮,喜道:“此人之才,朕一直都非常欣赏,他的《西陲利害》十五篇和《御边五利》朕读过不止一遍,不瞒先生,朕最近也想重用他。好好好,就任命薛向转运使,主持均输法。先生亦可权宜行事,朕将全力支持先生。”
面对赵顼如此信任,王安石自然也是感激涕零,当即行以大礼,许下诺言,一定不负皇恩,令大宋变得富强。
就事论事,变法最初之际,若是皇帝还有疑虑,那就不如不变,这一点宋仁宗已经做了榜样,其实庆历新政,那宋仁宗根本就不想变,只是被逼到那份上,没有办法,才决定改革变法。
结果不到半年,就无疾而终,还弄得朝廷是乌烟瘴气。
赵顼不可能重蹈覆辙,关键他还藏着一手。
此时,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支持王安石。
.......
回去之后,王安石立刻用制置二府条例司的名义,颁布均输法。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打了个二府三司一个措手不及。
政事堂。
文彦博将手中的邸报往桌上一扔,“真是好呀,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些参知政事也只能从邸报上得知。呵呵。”
话未落音,就见王安石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彦博当即侧目不见。
司马光马上伏桉执笔,仿佛没瞧见王安石进来了。
吕公着见气氛不对,赶紧开口道:“王介甫,此等大事,你好歹也与我们商量一下。”
他们二府三司可真是被凉了一个干净。
做得实在是不厚道。
王安石忙道:“我这是为诸位着想啊。”
吕公着瞄了眼文彦博、司马光,又问道:“你此话怎讲?”
王安石就道:“之前我已在名士报上发表此文章,诸位若是有意见,自然会找我商谈,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也未有人找我商谈。
另外,我也知道许多官员对此不满,我若找诸位商量,诸位若是答应,那不是将诸位也给牵扯进来了,这反而会令诸位左右为难的。”
司马光听不下去了,说这话你不脸红,抬起头来,就问道:“我们若是反对呢?”
王安石道:“你们若是反对有理,那我自会听的。”
司马光就问道:“我以为发运使专管一切事务,其中无人可以监督,你作何解?”
王安石不禁叹了口气:“这些天可没少人因此事来找我麻烦,我为了你司马君实,可是一直隐忍不语,你却这般质问我,我...唉...!”
说到后面,他是满脸委屈。
为了我?司马光差点都没吐出来,好气好笑道:“你什么?你今儿倒是说个明白。”
王安石又是摇头一叹:“当初那场官司说得是非常明确,制置二府条例司将受司法监督,你司马君实就是监督者啊!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这均输法年初就已经制定好了,我为何迟迟没有颁布,就是在等你的司法改革,哪知这大半年过去了,你这公检法在东京都还未建设好。我总不能一直等着你吧!
那些人质问我时,我也总不能说,要怪就怪你司马君实,这公检法的条例,早已经定下来,只因你碌碌无为,导致公检法始终出不了东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厮会那此事来说。司马光似笑非笑道:“我是真没有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
王安石立刻道:“君实啊!你我共事多年,你的能力,我还不了解么,自你提出司法改革后,我在考虑新政方面,是完全没有考虑过监督之事,我是完完全全依托于你,到时若出现贪污腐败,我可要拿你问责。”
“王介甫。”
司马光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少来这一套,是你新法拟定有问题,若出事,凭什么问责于我。”
王安石道:“祖宗之法是指官衙之间相互制衡,而不是官衙内部相互制衡,有你的公检法在旁监督,我又再设立一司监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同时还会增加冗官之重。”
司马光被说得是哑口无言,冲着吕公着、文彦博等人道:“诸位都听见了,都听见了,这可是他王介甫亲口说得。”
他又向王安石道:“行行行,我一定会盯着你的,你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