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现代的角度回看古代,会发现有很多如今难以理解的现象。
日食、月食、流星,这些都是自然形成的天文现象,但在古人看来,由于与平常状态的大为不同,因为发生的机率极少,他们便对这些异象产生了某种其他的猜想。
如出现哪种异象,则意味着上天向人间昭示了某种旨意。
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这些反常的现象,大多数都被认为是灾难的预兆。
而在董老先生之后,大汉朝廷上下就开始把造成这种现象出现的缘由,归咎于皇帝或是大臣的政策出现了偏差,引起了上天的震怒。
当然,皇帝是不能错的,那错的就只有大臣了……
于是,最后干脆行成惯例,只要发生异象,都由三公来背锅,以他们的下台来平息“民愤”。
在刘宏执政期间,因此而“下课”的三公并没有像过去那样频繁,不过这只是单纯的因为异象发生的并不频繁。
可是这个情况,似乎在今年之后有所变化……
今年不但连续三次“天狗食日”,还发生了水患,这肯定是因为朝廷处置有失,但具体是什么处置有失呢……?
雒阳城中关于天降异象的各种传言,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歇,即便是曹嵩等三公被罢黜之后,依旧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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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园华兴宫内,刘宏正在和臣子谈心,对象是刚被调回的沛国相刘虞。
刘虞和很多刘姓之人一样,都属于大汉的宗室,不过他和刘焉、刘表、刘备这些宗室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刘虞,字伯安。东海郡郯县人,东海恭王刘彊的后裔,丹阳太守刘舒之子。
而刘疆是何人呢,那可是光武帝的长子啊,所以刘虞可是刘秀正经的血脉后人,而刘焉、刘表、刘备的祖先,则都是西汉的王爷。
这个亲疏之分还是非常明显的,为此刘焉他们这些西汉留下的宗室,在发迹以前并不会对他们入仕有多少帮助,甚至都不会得到承认。
只有他们出人头地证明自己的实力后,皇帝根据需要才会认可他们的身份……
不然,刘焉不需要去抱荀氏的大腿,刘表也不需要评定什么“八俊”的名号,还要跟着袁氏门下混迹。
而刘虞这样正宗的宗室,却不需要看谁脸色,他们要么有自己的封国,衣食无忧,要么呆在京城,也是有宗正按月发放俸禄。
只是刘虞和其他纨绔、躺平的东汉宗室有些不同,他一直不辞劳苦、为国任事,其执政能力也非常出众,非常受汉帝刘宏器重。
不过器重归器重,刘宏仍旧一直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计划透露给刘虞,直至今日,刘虞才知道自己的主子原来藏着如此大的预谋,还为此一直在后宫演戏蛰伏……
他在惊讶之余,对主上的志向也是佩服之至,并承诺会倾毕生之力帮助主上达成目的!
两人谈了很久,从今后对大汉天下治理的预想聊到近期并州的情况,刘宏也是把自己的详细计划和盘托出……
谁知,两人正聊的开心,宫外再次显现异象!
白昼突然就变成了黑夜,四下里就像撤去了幕布一样,一下子进入萧寂之中,这就是众人眼中的日食。
君臣二人再也无法淡定了,虽然刘宏历来不太相信什么上天示警这种迷信的说法,但他也知道,他无法改变很多臣下和子民都对此的笃信不疑。
更何况,并州的那几份来自荀焘等人的密报,也在催促着他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刻不容缓,否则山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遇。
刘宏走到宫门外望着漆黑的天空,天空仿佛也在凝望着他。
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好像一个硕大的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要直穿过他的内心,将他完全看透。
无限的未知让他产生了一丝无法回避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因为能引起恐惧的事情太多了,却没有一样让他真的能说得上来有什么可怕的。
“看来,原本的方略又须再次调整了……”
刘宏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关说道。
于是,他叫来了史阿,然后转身走回宫内,坐上龙椅,就在太监们匆忙燃起的一堆蜡烛中间发布了皇帝的政令:
“召回并州所有的宦党门生,以及御史台的阳球一行人等!让他们即刻返回京师述职!”
其实,述职不是关键,不过是让这两边的人别再给新掌权的并州官员们添乱了,如今情况有变,一直这么演戏下去,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酿成新的祸患。
要演不如回雒阳来演……
紧接着刘宏下令颁布另一道诏令:任命刘虞为并州牧!
刘虞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会得到这样的任命,他以为自己最多就是并州刺史兼领并州政事,没想到会是并州牧。
州牧和刺史可是有很大区别的,不但是职级不同,权力范围也相差极大,州牧可是连兵权也包含在内的,在另一时空,刘焉提出废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