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水,转身就率兵来偷袭后勤各营。他们速度极快,出动的兵马皆是精锐,明显有备而来。打的就是速度,要在主力发现之前先将后勤剿灭。
女人越听心里越慌,眼泪扑簌簌地掉。
怎么会这样?
“……他们反水就不怕死吗?”女人死死咬着下唇,断肢横截面正在隐隐作痛——失去右腿的这些天,她总觉得她的右腿还在,只是无法控制。难言的疼痛刺激着神经。
兵士道:“打仗,哪有怕死的?”
女人闻言,沉默不语。
死一般的寂静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战场那边的余波时不时会通过大地传到这里,女人不敢多想,只能沉默低头拄着拐杖,努力不拖累他人。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铁蹄声快速逼近,士兵将伤患围在身后,拔刀持盾,严阵以待。有人大老远就看到一面熟悉的旗帜在马背上飞扬:“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不是敌兵伪装。
“危机解除,敌兵已败。”
女人憋了许久的泪水再度落下。
“这次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了吧?”
不同于上山逃难时的沉重,下山路上气氛轻松,女人还听到士兵兴奋交谈。后勤各营在发现偷袭之后,第一时间阻截敌人,拦住第一波攻击。敌人似乎没想到后勤这边也有大批精锐驻守,进攻节奏被搅乱,他们很快做了调整,发起第二波更加迅猛的强攻。
这批敌人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
作战风格凶猛,只求杀人,不图生还。
可想而知,后勤这边压力有多大。
就在阵线可能崩溃之时,敌人后方被抄。
“那可真是天降神兵!”
“主公说不要俘虏,哈哈哈,全杀了!”
“杀得好,这些狗娘样的,投降的时候都是孝子贤孙,反水的时候欺师灭祖……正面干不过就想着挑软柿子捏,啊呸,真以为老子平日刀枪白练的?就该全杀去喂狗!”
对他们而言,今日这一幕实在有些惊险。
“他大爷,终日打雁,差点被雁啄眼。”
沈棠怀疑自己跟中部大陆水土不服,以前都是自己夜袭别人的,自打来了分公司,隔三差五被人夜袭。上次在罗三手中吃亏,这次又被人夜踹大门,她看着像善男信女?
说着,士兵押着一人过来。
“放开,老子自己走!”
看到满脸怒容的沈棠,他肩膀略用巧劲将士兵震开,抵抗着不肯跪下,倨傲地昂扬着脑袋。沈棠道:“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倒是作的一手好死!”
对方打不过开城投降的时候,沈棠就觉得不对劲。顾德细心发现什么,凑近低语:【城内守兵面色看着并不差,说明此地驻兵粮饷应该不紧缺,怎得会如此不堪一击?】
不考虑吃空饷的可能,某地兵马数量质量跟粮饷有一定关系——粮饷充裕,兵强马壮,个个气色充裕;粮饷紧缺,不是裁减兵员就是扣减兵卒拿到手的军饷,少有例外。
顾德估算战死人数,再加上投降的,仍旧对不上账,遂生出警惕。别看启国做了许多令人不齿的破事儿,但人家也有一批死忠。此次投降的兵将要着重盯着,怕有意外。
【担心他们反水?】
【不无可能。】
沈棠略作思索:【那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们是真的投降,还是葫芦里卖了药。】
若暗中真藏匿了一批精锐……
这次就能钓出来!
沈棠也不想打草惊蛇,三军主力按照既定计划行军,暗中调出一批兵马守株待兔。结果还真让她守到了,也清楚了敌人真正目标。
“成王败寇!”敌将睁着铜铃大眼,梗着脖子,说道,“要杀便杀,要刮便刮!”
“好一个成王败寇!你说要杀便杀?要刮便刮?好,希望你是真骨头硬,而不是只有嘴巴硬!”沈棠不喜欢滥杀,但她想要杀的人也没人能拦,“如此,拖下去砍了!”
手起刀落,人头滚地。
沈棠牛饮灌下大碗凉水仍难熄心头火。
诈降这些人来偷袭三军,首尾包抄,她都不会多生气。战场尔虞我诈,一向是比谁更不要脸,谁更会演戏,假意投降再掀桌反水本就是其中一种“玩法”,在规则之内。
沈棠因此损伤惨重也是她技不如人。
这次不一样。
这批后勤以伤兵营、制衣营甚至是乐营为主,再加上为数不少的平民,整体战力可想而知,哪怕各营士兵平日有操练,跟前线刀口舔血的兵卒还是弱。冲他们下手是沈棠不能忍的!对那些反水的兵将,她也不想搞几擒几纵,拖下去直接杀。一连喝了好几碗凉水才勉强将喉咙那股火焰压下:“今夜损失多少?”
“伤亡不大,就是混乱中散了不少人。”
刚喘口气的伤兵营又要连轴转了。
顾德仔细观察沈棠表情。
斟酌着开口:“那批平民……”
带着是个拖累。
后勤这边的守兵本就有限,又要分出精力顾着他们,难免捉襟见肘。要是舍弃,今夜的损失还能小一些。不过,他也知道主公不肯。
顾德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