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那边收养来的,横竖都是他养大的。这么多罗氏子女里面,美人鱼的天资断崖领先。
对这个孙子也更偏爱,下功夫培养。
面对孙子的疑惑,他道:【没意义。】
为何说是没有意义?
【……弱者哪来的被迫?都是自愿。因为太渺小孱弱了,所以会畏惧给她带来压力的人,出于求生本能而选择屈从,却又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被迫而非自愿,所以对外人而言都是自愿。】苍老到直不起腰身的男人随便指了一个随从,嗤笑道,【你说,老子现在要他脱了裤子,你说他会自愿,还是被迫?】
美人鱼:【……】
那名随从叹气:【将军也是忒不挑了。】
举例子也别找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往外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眷,不是更有说服力?
老将军啐了一口:【总之,你计较一个人是不是自愿的时候,你得先看看对方有没有不自愿的本钱。连这个本钱都没有,你跟对方计较这个作甚?统统默认是被迫啊。】
老随从:【老夫人当年跟您也是被迫?】
老将军反驳:【不然呢?十几岁的年轻小伙不睡,睡一个年纪五六十的老男人?】
他知道女人是被迫送给自己的,但他收了这份束修;他也知道女人跟罗元一半是藕断丝连、余情未了,一半是被对方胁迫,半推半就,但他留了罗元俩儿子,也不怪她。
看她身子骨,自己还走她前头。
这些事情,一码归一码。
美人鱼深吸一口气:“跟气量无关,只是一码归一码。罗元我是必须要杀的,这不只是罗氏跟他的仇,也是我奶我娘临终的遗愿。提不到他的人头,每年祭祖我下不了水。”
爷奶爹娘的坟都修在水下。
每年罗氏子弟祭祖都要下水,而他不能祭祖,因为他还没拿到罗元的脑袋。以往罗元藏得严实,难得他冒头,说什么也要他的命!
沈棠认真斟酌他的请求。
又问了个与话题有些偏的问题。
“你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你的私兵?”
美人鱼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算是私兵,他们祖上有些是我爷的私兵,有些是我娘的陪嫁,还有一些是我同族兄弟,剩下是我自己养的。不过,都是能信任的。”
顿了顿,想起康国不善水战的消息。
又道:“还都是水性极佳的水战好手。”
他爷被罗元重伤就一直好不利索,不得不萌生退隐想法。奈何大陆四方混战太乱了,在此隐居不保险,干脆带着多年身家去海外。罗氏现在就住在海外一座小岛,需要物资补给的时候再跟岸上交流。除了生活贫瘠点儿,其他倒还好,岛上现在都有近万人口。
美人鱼咬了咬牙齿。
“若沈君不信,可派人上岛。”
这话的分量堪比投名状。
若美人鱼不是真心投奔而是诈降,但凡沈棠缓过气来,派上两千精锐都能将小岛杀个血流成河。沈棠抬手,打断美人鱼的话。
“义士坦率,我自然也要真诚以待。你说的话,我姑且先信六成,事后会派人证实。尔等奔波劳累也辛苦,不妨先休整一两日?”
美人鱼松了口气:“好。”
也不管沈棠如何证实,这与他无关。
沈棠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冒昧一问,罗义士如何称呼?”
专注吃瓜都忘了问对方名字。
下一回碰面总不能喊人美人鱼吧?
美人鱼道:“杀,我叫罗杀,字慎戮。”
别看他长得花容月貌,名字却杀气腾腾。
罗杀带来的这批人都不用检验,水性确实极佳,岸上还不明显,一下了水就像是回到了老家,真正诠释何谓“如鱼得水”。沈棠看了都眼馋,手心痒痒想在岸边甩一杆。
“罗杀的事情,诸君觉得真假?”
共叔武道:“应该是真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吃到老瓜后续:“魏城曾与末将说过这桩过往,罗元还是犯到他手上才被收拾,不得不待在永生教供他驱使。”
魏城那时候还嘲讽说罗元做人失败呢,瞧不起罗元有本事还不敢将女人抢回来而是偷偷摸摸跟对方偷人,实在不是磊落做派。又窝囊又丢人,也难怪不仅“授业恩师”的后人要罗元性命,连亲生孩子的后人都想杀他。罗元处于道德洼地,随便谁都能对他指指点点。
不过——
共叔武又提及另一个细节。
“魏城也说过,罗元的仇家也是众神会内社扶持的傀儡,自从内社树倒猢狲散,死了个干净,罗氏背后靠山就倒了,一直东躲西藏的罗元才有胆子冒头。也就是说……”
罗杀以及罗氏跟众神会内社有干系。
不过,内社倒下多年,二者现在什么关系还说不好:“与其将罗杀推出去,末将以为还不如将他留在眼皮底下盯着,或许更安心。”
沈棠揉了揉眉心。
她倒是不知道这层关系。
原本还想着送上门的战斗力,用一用无妨,既然罗杀还有这层背景,那她得慎重。
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顾池给建议:“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