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荀府大门面前。两声脆响,天边飞来两只流光溢彩的鸟雀。它们一左一右衔着薄纱,将其置于帐钩,露出薄纱后的新人。 荀定一下子成了几十双宾客眼睛的焦点,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被看得头皮发麻。 “公西一族的婚仪过程与世俗不同,多有惊扰之处,还请诸位海涵。”公西仇大步而来,神清气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今日主角,“只是可惜了,若是月上中天,歌舞更能尽兴,白瞎了那么多的花灯……” 那可是能发光的奇花异草。 晚上的时候它们还会放烟花呢。 公西仇长这么大,只看过三次。 前两次的时候,他的年纪小,记得是族内有两对新人缔结誓言,老祭司特地给他们筹划一番。尽管场面远不如眼前盛大——最重要是族内人口少——但也令人终身难忘。 即墨秋手持木杖上前,冲荀贞颔首:“无妨,‘百卉含英’能持续十二个时辰。” 公西仇面上不显露,内心却咋舌。 他记得老祭司的“百卉含英”也就四个时辰?那还是提前几日修养调理的结果。 观礼宾客是听说过公西仇大名的。 其中还有人被公西仇打过,具体来说,是他们当年所处的势力被公西仇打过,对这张脸有些心理阴影,未曾想今日来了俩。除了被打过的,还有人知道更多的小道消息。 忍不住悄悄将视线落向看热闹的国主。 听一些不保真的野史传说,他们这位主上在开国之前,曾当众扬言喜欢公西仇这样的男子,那些世家为了讨好主上,主动送上两位数的青年才俊,各个眉眼都跟公西仇有些相似。据说康国流行的男性装束也参考了公西仇。 公西仇真真是个奇伟男子啊! 观礼宾客好似瓜田的猹,到处吃瓜。 同样在吃瓜的顾池呛了好几口。 御史中丞田错瞧了过来。 问道:“此地人多,身体不适?” 田错虽不知顾池的文士之道,但也知道顾池不喜人多的地方,每次脸色都格外白。 顾池平缓呼吸,摆摆手。 “不是,我只是感慨谣言的威力。”在座这些人没成为历史呢,野史就这么野了。 田错仔细端详了会儿。 确认顾池真没事才将注意力转移至别处。 他今天受邀来参加荀定婚礼,一来是为了当宾客,二来是为了抓错处,看看荀定婚礼有无僭越之处,再观察一下同僚们有无懈怠犯错。若是有,来日朝会就有内容了。 田错口中喃喃。 “公西一族的婚仪……” 他对此不熟,挑不了错。 荀定扶着公西来小心迈上荀府台阶。 即墨秋拂袖一挥,一众面具男女身躯化为漫天繁花。荀府的乐声这才重新响起来。 沈棠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咋舌。 “不去干婚庆可惜了……” 她的声音不大,众人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无人注意她的吐槽,偏偏有一双眼睛就落了过来,正是被她吐槽的当事人。 沈棠:“……” 当新人被簇拥着进入婚厅,即墨秋落后一步,道:“以前跟着老师和林四叔在外漂泊的时候,缺了银两,也有这么做过……” 不过流程不是这样的。 整体更加符合世俗的审美习惯。 沈棠:“……” 她鬼使神差问了句:“贵不贵?” 即墨秋道:“一场最少百金吧。” 沈棠:“……” (╯‵□′)╯︵┻━┻ 公西仇兄弟这辈子狼狈过,就是没穷过。 她不同,她大半生都处于赤贫阶段。 这让沈棠再一次在内心捶胸顿足。 因为公西仇和即墨秋横插一手,婚礼拜天地的流程也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不过,自打进了荀府大门,这俩都没说什么,荀定便暗示司仪可以正常走流程,之后再说。 三拜的过程,婚厅极其安静。 荀贞知道公西来身体情况,也叮嘱过司仪不要拖沓,在不失礼出错的情况下,尽可能将步骤走完。将新人送入婚房,其他的宾客自己会招待,尽可能让公西来不要受累。 司仪依言照做。 荀贞象征性祝福新人两句。 沈棠作为国主也送了几句话。 就在司仪准备让侍女将公西来扶进去的时候,即墨秋却站了出来,荀定神经一紧。 声音隐约有哀求:“少白大哥……” 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即墨秋发怵。希望对方看在自己掏钱讨好的份上,不要多刁难。 而即墨秋也没有刁难的意思。 他只是将木杖横在身前。 轻声道:“你们将手放上来。” 宾客都安静看着这一幕,荀定二人只能照做,即墨秋:“在此,你们对神发誓。” 荀定忙道:“大哥,我一定对阿——” 没说完的话被即墨秋瞪了回去。 即墨秋口中轻唱。 那是一种生涩晦暗的陌生语言。 众人不知他说了什么,但看即墨秋虔诚神情,也能猜得出大概。不,还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