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风的墙被崔孝知道了不好。
基于考虑她只能从个人特征入手。
仅仅这点特征也足够了。
啪得一声祈善一巴掌捂住了脸咬牙切齿挤出沉棠名字:“沉!幼!梨!”
这可真是他找到的好主公啊!
他的仇家散落天南地北她硬生生给凑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连崔善孝都招来了。
祈善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往脑子冲。
看着主公带来的“噩耗”怔愣了良久。
内心一个劲儿告诉自己:“谭乐徵谭乐徵谭乐徵记住这是你自己选定的最满意的主公她也是最后一个主公她年纪还小性格还有些调皮做出气死你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你应该学会宽容不要苛责年纪比你小一轮的小孩子耐心点慢慢教她她一定会成长为真正的天命之主。你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你要记得‘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作为她的半个老师她的行为举止都有你一半的责任……”
嗯另一半责任在褚无晦身上!
祈善单手扶着额头蓦地睁开眼。
拍桌道:“对的还有褚无晦!”
祈善仿佛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手指抠着桌:“主公在出征前她已经好久没有招揽到奇奇怪怪的人了偏偏离开了这大半年就招来了俩。褚无晦就不给把把关吗?崔善孝那样的毒蛇也胡乱招进来让他到主公身边?褚无晦……你这老头责任非常大!”
崔善孝的能力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崔善孝的文士之道。
论起弑主本事崔善孝比他更胜一筹。
祈善的文士之道发动有前提同时约束着主臣二人——主君生疑则弑主主君与他两不疑那么他就是主君的替命傀儡!祈善的命其实掌控在沉棠手中这一规则约束力仅次于褚曜和宁燕二人。崔善孝却不一样只要他想他悄无声息就能做了主君。
做完之后还不用承担任何反噬。
甚至无人能发现这事儿是他做的。
祈善心脏砰砰直跳忍不住担心沉棠。
他担心崔善孝接近主公另有阴谋也担心一旦事发崔善孝会牵连没防备的主公。崔善孝这事儿他跟寥嘉、秦礼、姜胜、荀贞甚至是顾池几个人都不同。后边儿几个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就是跟看重大局拎得清私人恩怨与公事。反观崔善孝他睚眦必报心眼儿比针尖小心狠手辣……
祈善苦恼地一手托下巴另一手轻敲桌桉冬冬冬的凌乱节奏恰如他此刻心境。
“啧还是要想点儿办法……”
他内心有三个方案。
上策他先下手为强!
祈善当年用的还是“曲谭”的假名相貌假的彼时他的体格还没成年身量二人如今面对面也未必能认出他就是当年的“曲谭”。趁着崔善孝还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先悄无声息做了对方毁尸灭迹永绝后患。
中策隐瞒身份一辈子。
反正祈善也没打算让“谭曲”重新活过来他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还是关系亲近的。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康季寿这个便宜表哥心情不好就喊他本名哪天当着崔善孝的面喊破了那不完犊子?
至于下策嘛……
他在马甲被扒之前堵住崔善孝的嘴!
嗯不是那个嘴堵是手堵!
让崔善孝欠身为“祈元良”的自己天大人情届时身份不慎暴露老东西不就没什么话好说?即便不能冰释前嫌勉强也能将他视为空气。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即可!
祈善的心思在上策转啊转啊转。
迟疑了许久久到素商都没耐心离他而去祈善才无奈长叹着将心思从上策挪开滑过了中策最后——定格在下策。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滴咕:“我这么做也是为主公大业牺牲若是因为崔善孝开了杀人灭口的坏头难免会让姜胜几人心慌慌也影响日后主公招贤纳士……为了一个崔善孝犯不着这么做。对就是这样……”
祈善叹气着准备给主公收拾烂摊子。
也给年少的自己擦屁股。
遇见沉棠之前祈善从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但现在不得不信了她就是“福报”!
祈善用沾了猫毛的袖子擦擦额头汗水勉强说服了自己。他刚拿起桌上第二封信函打开寥嘉声音从厅外传来:“元良方才听说前线战报送过来了是不是……”
寥嘉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黑底黄字的信函上。
祈善也抬头看他意识到自己手中捧着什么着急要将信函收起却被寥嘉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夺走。寥嘉看看信函再看看祈善:“祈元良你何时……跟它有牵扯?”
祈善干脆摆烂承认:“一直有。”
说着将信函扯了回来。
寥嘉压低声音问:“主公知道吗?”
祈善莫名:“主公为何要知道?”
寥嘉被他理所当然的反问弄得语塞在他耳畔吐息:“寻常人不知众神会本质……我不信你祈元良会不知!你是内应?”
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