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赌不同于赌桌游戏,那些可以通过小手段,或是运气,或是出老千来影响结果,可赌拳赌的是货真价实的实力,是两个拳手拳拳到肉的生死搏击。
早在十几年前,赌拳赌的干脆是拳手的生死,只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人命没有那么好“买”了,所以才稍显人道一些。
所以普罗大众,尤其是对血腥暴力感兴趣的人,更喜欢把赌拳当作发家致富的捷径,因为更真实,输赢没那么多阻碍。
当然,要是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打假拳,以及打假拳的人演技一个比一个高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团团,你不了解我吗?”过千帆苦笑一声说,“如果我真的要赌,我应该去牌桌的。”
范团眸光闪烁了一下,没接话,却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他是天才,从小时候大院里打麻将就可以窥得一斑,第一次上手,刚读懂游戏规则就知道怎么算牌,大院里牌龄几十的爷爷奶奶都打不过他。
这样的人要是想赌,牌桌就是他的主战场,怎么会把操控胜负的权力转让给赛场上两个拳手呢?
“知道了,你到时候带我去。”范团闭上眼睛,有点困了,“半小时后叫我起床,我去练拳。”
“你还要去?”过千帆瞪着眼睛,因为无法完美地控制面部肌肉,而显得有些怪异,“你受伤了!”
范团没睁眼:“现在受伤不去练,到时候拳场上受伤,更是大问题。”
说完,她呼吸放缓,没过一会儿就沉稳了下来。
见她睡着,过千帆没法再劝,只能安静地坐在一边,仍然轻柔地替她按摩着受伤的地方。
还不够……还不够。
团团只是勉强需要了他一下,还没有到离不开他的地步。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会让团团知道他的好的。
比那个什么柳浅浅好太多的那种好。
“宿主,今日检测到过千帆黑化值波动幅度大,最终定格在77,请宿主再接再厉。”系统知道范团没睡,所以趁机说了。
“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她闭着眼,在心里对系统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如果他杀了我,算黑化值爆表,还是算黑化值清零。”
“可是我没时间和他周旋了,我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我真的很忙。”
系统沉默了很久,测算了无数种结果,最后还是选择告诉她:“宿主,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不是没有意义的。”
“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再多说会被检测到,我会受到惩罚。”
范团僵了一下,半晌没回过神。
主线任务是改造过千帆,降低他的黑化值。
支线任务是寻亲记,跟尹女士有关,勉强也能和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挂钩。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十年,她和过千帆十年没有相见,现在却有这么多共同点。
她打黑拳,他就在拳场调酒。
她需要去地下拳场,他就可以当作引荐人。
纵然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完全是巧合,但当系统告诉她,主线支线同样重要时,她心里的一种揣测逐渐浮出水面。
过千帆……你到底是谁?
范团的呼吸声持续平稳,她很能伪装自己的状态,所以过千帆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她在装睡。
他凑近,把额头抵在范团的肩膀上,蹭了又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她身上,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团团身边的人,太多了。”他轻轻呢喃着,“我不喜欢。”
“团团有我就够了,我一个人就顶他们所有人,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一个呢?”
“团团会知道我的厉害的,到时候,团团就会只跟我一个人在一起了,对吧?”
“最喜欢团团了。”
之后的日子里,过千帆乖巧得不像话,将所有家务大包大揽的同时,还负担起了两个人的一日三餐。
但这换来的是他抗拒重返学校,每一次范团有意让他回学校时,他都抿着嘴唇苍白着小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柔声问她是不是不想要自己了。
“你已经一周没有去学校了。”范团实在拿他没办法,“你知不知道再请假下去,学校是有权利开除你的?”
过千帆沉默着夹起一块红烧茄子,熟稔地放在范团的米饭上,又用勺子舀一勺浓郁的菜汁,从上到下浇在米饭上。
见他不理,范团撂了筷子:“过千帆,如果是我耽误了你读书,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过千帆盯着她放下的筷子,半晌,取走了她面前的碗,用自己的筷子帮她将饭碗里的汤汁搅拌均匀。
趁热拌匀了才好吃,团团最喜欢这种吃法了。
范团实在没办法了,过千帆话少的时候跟哑巴一样,能把她气死,可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因为话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那种病的特征之一。
范团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