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哥连忙告了谢,一路跑回了紫石街,到了武大家中。
因为事情发生在晚间,因此武松杀了西门庆的消息还没传播开来,武大在家中正准备安歇了,听郓哥这么一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潘金莲在旁边听着,心里真是翻江倒海,心道:妈呀,差点儿我的小命也没了!
武大便拉着郓哥要去牢房中看武松,郓哥道:“方捕头说了,今天牢房里是不许探监的,方捕头他们只管办案,也管不了牢房的事。明日让我一早和你一起去,他们凑了些银两,要交给你,让你上下疏通疏通。”
武大是个老实人,又没什么主见,此时只好依了郓哥所说,垂头坐在那里掉眼泪,半晌又起来翻箱倒柜,把家中微薄的积蓄都取了出来,要明天去使用。
遇到这个事,潘金莲也不敢阻拦他,何况郓哥在一旁,郓哥可是掌握了她大半的底细。
第二天天没亮,郓哥和武大便到了武松的住地,到了辰时,方子山来找他们,交给了武大八十两银子,道:“我们捕头房五位兄弟,一共凑了七十两银子,翠云的爹又送来了十两,一共是八十两,你拿着打点打点。”
武大连连道谢,方子山有差事,便匆匆走了。
武大和郓哥都从家里取了全部积蓄,武大是二十两银子,郓哥有十两,这样一共是一百一十两银子。武大道:“郓哥儿,我们怎么去打点?我心里一点章法都没有。”
郓哥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去求知县大老爷吧,我们只有这么点银钱,又不够分开使。”
两人便去求见知县老爷,谁知门房通禀了以后回来道:“知县老爷说了,他现在公事繁忙,一切自要按律法办事,让你们回去吧!”
两人彷徨无计,只得又去找方捕头,谁料方捕头被老爷差去公干去了,到了晚上才回。
方捕头来时,一脸愁容,对二人道:“事情有些不妙,据听闻,西门庆家里的大老婆也来找过知县老爷了,他家里是个大财主,银钱自是多得花不完。只怕大老爷被他家的贿赂打动,此事可难说了。”
二人听他这么一说,再想到白天知县老爷拒而不见,心里更加惶急。只好先回去了,明日再想办法。
方捕头的消息是准确的。那西门庆自从发迹暴发以后,一直与官府有牵连,靠上了州、县的官员,因此他的药铺、钱庄的生意便更加红火,愈发钱财满库。
西门庆在狮子楼出事后,他的那些相好的自然都作鸟兽散,但他庄子中的原配夫人却是发狠要替他报仇,因此花了大价钱疏通了官府,一定要治武松的死罪。
她庄子里的钱财多得用不完,又岂是武大和郓哥可比?知县原本是想减轻武松的罪名的,毕竟武松曾替他到京城去办过差,也算出心出力。
然而西门庆大老婆的出手实在阔绰,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闪耀在眼前,那知县又如何不心动?何况他向来与西门庆有勾连,早得过了他许多好处,于是知县便狠了心,要重判武松。
其实武松此次所犯的案件,可大亦可小,知县若真心帮他开脱,便脊杖四十,革去都头之职,也无不可,毕竟武松是为了阻止恶霸行凶,搭救父女二人,只是失手伤了人命,这些都是有人证物证在的。
然而知县既收了西门庆大老婆的千两白银,自然便往最重了判。
判他抵命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毕竟犯事的案由和前面所说的人证物证都对武松有利。
最终判决了个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发配到孟州牢城。
可怜武大和郓哥,手捧着凑来的银两,却一文也未花出去。他们哪里知道,西门庆大娘子早已对官府花了重金。
武松发配出发之时,武大和郓哥一起来送他。
武大见弟弟戴上了行枷,后面有两个公人押着他,心疼掉泪,抱住武松只是哭,反倒是武松安慰兄长:“哥哥不要难过,等我服满了日子,便回来寻你!”
郓哥恭恭敬敬地给武松磕头,道:“师父,徒弟没用,还是让师父受千里发配之苦!”
武松搀起了他,道:“郓哥儿,你无须难过,你还只是个孩子。”
郓哥心道:我早已不是孩子啦,早就被破功了。
郓哥见武松欲言又止,心中有数,便道:“师父,你安心前去吧。我会照顾好武大哥和......大嫂的!”
他特意重重地说了“和大嫂”几个字,那便是说会替武大看好家门的。武松心中明白,便道:“郓哥儿,那便劳烦你了,不枉我教你武功一场,只可惜,雪花刀法的最后三招,我是教不了你了。”
郓哥胸脯一挺,道:“师父放心前去,等我长大了,这边安排好,我会到梁山......”
武松一愣,道:“什么梁山?”
郓哥说漏了嘴,本想说:“我会到梁山找你的!”忽然醒悟,道:“没什么,我会到江湖上找你的!”
武松哈哈大笑,道:“好!等你长大了,来找我,每日随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