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给我们打开车门,说快点回来,外面更冷。
车门一开,一股寒气使我浑身打了个颤,张沁更是冷得一下抱着我。我先跳下火车,然后拉着她的手把她接了下来,我指了指铁路边的一个树丛后面说:“你先去那里撒,撒了我也要撒。”
张沁弯着腰,蜷缩着身子去了那小树丛后面,我转过身子望向铁路沿线,铁路的输电线路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冰,压得弯弯的,远处的一处铁塔倒塌了。
“好了,你去吧。”张沁回来了,冷得打颤。
“你先回去吧,我撒了就来。”我看她冷成那个样子,叫她早点回车厢。
“没事,你快点。”她冷得牙齿紧咬,脸色发白。
我跑过去撒了一大泡,撒完后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回来赶快和张沁回到车箱,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车箱里还是要暖和很多。
坐在火车上的座位上,张沁还是全身冷得发抖。可能是她本来就感冒,再加上一下子撒了一大泡热尿,带走了身上太多的热量。
我赶快把仅剩的一点儿温水倒给她喝,然后紧紧的抱着她,把她的手放到我外套里面的腋下夹着,好一会儿才暖过劲来。
“谢谢你,马玄。”张沁不好意思的缩回了双手,但还是轻轻的靠着我。这还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虽然我早就告诉她了。
“你现在吃点儿东西吧,我看我还有些啥子,火车上已经没有东西卖了。”我翻看了我装食物的袋子,有一桶泡面,还有一小包牛肉干,一包豆干。
“我还有一瓶矿泉水,两包饼干,两包辣条。”张沁也看了她的袋子对我说。
我们把所有的食物放一起,吃泡面没有热开水,对于感冒了的人吃辣条好像有点儿不好。我把那包牛肉干撕开,我吃了两块,张沁也吃了两块后喝了口矿泉水,一阵强烈的咳嗽使她很难受,脸色苍白,应该是冰水刺激喉咙所致。
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得想办法整点药和热开水来才行,我在心里这样想。
铁路附近住的人来卖东西了,这样的灾情给了他们小赚一笔的机会。他们提着热水、泡面和煮熟的鸡蛋。一开始鸡蛋五块钱一个,泡面加开水十元,涨到一天后鸡蛋二十元一个,泡面加开水五十。
我对一个提着一小筐熟鸡蛋和一保温瓶开水的五十多岁的大姐好说歹说,给她说与我一起的人感冒了,她才愿意五十块卖给我五个鸡蛋,另外免费把我那个旅行保温壶加满。我问她附近哪里能买到感冒药,她说附近没有,要走半小时到镇上才有,但现在路不好走,路上到处是冰压断的树,还有倒下的电线干。
我把鸡蛋与保温壶拿上车放在座位的桌子上对张沁说:“你先吃个鸡蛋,喝点热水,我去想办法给你买点药来,你这样下去感冒会越来越严重的。”
“马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张沁有些激动的拉了一下我的手问。
“没什么啊,我只是看着你生病的样子难受,想帮助一下你而已。”说完我就转身准备下火车了。
“你等一下!”她柔情的在背后喊道。
“怎么了?”我转过身望着张沁,她的脸虽因生病有些倦容,但还是那么美丽,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感激。在那一霎那间,车厢里好像就只有了我们两个人,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想一把抱住她。
“你把我的箱子取下来一下!”她轻声柔气的对我说道。
我把她箱子取下来,她打开拿出一条新的还有吊牌的灰色围巾给我围在脖子上说:“外面太冷了,这样要稍微好一些。”
“你有围巾怎么不早一点给自己围上,你都冻感冒了。”我有些生气的问她。
“是准备带回去送人的,没舍得用。”
我不问也知道她是准备带回去送给谁的,而现在她又把这条围巾给我围上,这是什么意思呢?只是因为我帮助她而感激我还是……?
可能她也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只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冻得发白的脸色一下多了些血色,变得更加温柔可人、美丽起来。
“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实在买不到就马上回来,要是火车动了你还没回来怎么办呢?”张沁关心的对我说道。
“我问了列车员,火车一时半会还动不了,在我们前面还有几十列没动呢,整个郴州全断电了。”
我把她按到座位上,挤过车箱的过道下了火车,看到卖给我鸡蛋的大姐卖完鸡蛋正准备与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一起回去,我跑了几步想追上她们,可是脚下踩着冰冻的路面滑溜溜的,使我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兄弟,慢点!路滑。”那个五十多岁的大姐看见了我,对我喊道。
“帅哥,你跟到我们干嘛?”等我走到她们跟前三十多岁的少妇笑着问我。
“他想去镇上买药,跟他一起坐车的感冒了,先他买我鸡蛋时问我哪里能买到感冒药,我跟他说镇上才有。”大龄的个大姐对小少妇解释道。
我走在她们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