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他是否安全前,楚安禾心里是不会踏实的。
她连行李都没带,就赶紧跟着他们上马了。刚动身,楚安禾才发现他们身后跟了浩浩荡荡的一拨人。她有点紧张,咳了一声。
孔玦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的紧张:“江姑娘别怕,都是世子的人。”
“噢,这样啊。”吓她一跳,还以为是敌人呢。
那边最先带走容晟的人,对他极其不尊重。奈何容晟的身份在这摆着,也不敢做的太过。容晟头一日跟着他们走时,就察觉到了,这群人应该是他上次和张四打架时,听到的风声,所以早早就找到了他。
那日看到来人,他心里就在考虑,他们是什么时候在暮晨小月楼周围安插的眼线,又是何时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他留的标记,是不是也早就被他们察觉并毁灭了。所以皮吕他们,迟迟找不到自己。那...楚安禾呢,他们安插的眼线看到他吻她了吗?会不会伤害她。
所以他别无办法,想保住楚安禾,他必须跟着他们走。
马车刚一停,桃姑娘端着茶盏走上马车,温柔的喊:“世子...”
容晟阖眼,心如止水。
桃姑娘坐在对面,拘谨的低着头。三日前,容晟带着一批凶神恶煞的士兵闯进杏花楼,将正在挨打的她赎了出来。那日容晟对她极其温柔,点着她的樱桃小口,细心的给她的伤口涂药,一副多情浪子的模样。
他身后的那位将军,睥睨看着容晟,露出嘲讽的表情。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嘲笑,堂堂世子,竟然喜欢青楼女子,丢足了皇家脸面。
前两天她还疑惑容晟怎么就性情大变了,突然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像是红颜知己的感觉。她陶醉了两日,本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却发现容晟只在人前做做样子,独处时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他只是在演戏。
入戏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绞着帕绢,咬紧贝齿,哪怕是假的,她也心甘情愿陪他演这出戏。
半路上,那凶神恶煞的将军,把容晟转交给了一个看着还算好说话的副将手里。桃姑娘陪着他上了另一辆马车,随行的队伍掉头走了相反的路线。
容晟难得在独处时,主动和桃姑娘说话了。她欣喜不已,眼睛连笑都带着喜悦的泪光。
“改名了吗?”
桃姑娘愕然,又垂下头。她还记得,上次容晟说她这个称呼风尘味太重。
容晟挑起车帘,看到有株比较少见的植物,想起一首诗:“几树桃花夹竹开,阮家闾巷长春苔。启扉索马送客出,忽觉青红入眼来。就叫,夹竹桃吧。”
她曾听人读过这诗:“世子给奴取的名字吗?”
“夹竹桃...全株剧毒。”
她心间一颤,看着容晟的侧颜,好像懂了他的意思。突然跪下身来,行大礼:“世子,奴愿意做世子的左膀右臂。奴有武功,来日世子脱离此处,奴愿意进入您培养的杀手名单,隐在暗内。”
容晟冷冷的看着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知道那么多事情,还知道容皇族有族人秘密培养杀手。那地方阴冷无情,堪比活阎王决斗之地,她竟然愿意去那种地方。
他挑起夹竹桃的精巧的下巴,凑近低声道:“美人如此柔弱,竟想做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容晟打心底佩服。”
夹竹桃原就是差点安排进秘密培养的杀手名单中,毁就毁在了这张脸,长得过于美,导致被王妃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卖进青楼。她最开始也想着生死有命,杀了这些人跑了,可没想到那青楼也不是吃素的,她那一身武功,被蛊药一点点瓦解。
她扶在容晟的大腿上,企图吻上他的唇。
容晟猛然掐住她的脸颊,眸中盛怒:“滚出去。”夹竹桃噙着泪,被扔下马车。
是她妄想了,这样的男子又岂是她这样的女人能驯服的。是她傻,以为空有这副容貌,便可以像在腌臜地一样,撒撒娇就可以有待商量。可她忘了,他是容晟,不是一般爱逛腌臜地的男子。
他心里有别人,谁都取代不了。
楚安禾虽然没独自骑过马,但她一着急什么都给抛诸脑后,驾马这事竟然无师自通。她被带去稍微易容一下,装作活脱脱的男子模样。
再加上骑马狂奔,孔玦在后面追的心惊胆颤。这祖宗胆子是真的大,不过别说还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
皮吕憨着嗓子在后面喊:“江姑娘!江姑娘!你等等我们!”
她猛地拉住马儿,停在原地绷着脸道:“你叫...皮吕是吧?”她真的怀疑,这样的二傻子是怎么跟在容晟身边的,笨的感觉分不清东南西北。
“错了错了,江公子。咱们朝北边走,刚才密报加急,说在北边发现世子行踪。”
楚安禾哼了一声,拉着缰绳:“哪边是北啊,你就不能说左右吗?”
皮吕:???到底谁是二傻子?
孔玦猛地笑出声,不愧是世子看上的女人,连不知道都能说的这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