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帝看着跪在地上不甘,倔强又委屈的儿子,心中有一丝震动,是啊!秦家凭什么不愿!身为皇子,要说对皇位没有一点想法谁又会信?但一想到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地步,又不免生出些气怒!
“为什么不来找朕给你做主?如今皇室被人看了笑话,你可满意?”
三皇子见皇上缓下了语气,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大意,“是儿臣冲动了,一时没有把持住……今日的事绝非儿臣有意为之,父皇!你相信儿臣……”
建德帝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让太医进来!”
殿外,两位太医躬身进来。建德帝挥了挥手免了他们的礼,直接问道,“如何?”
“回皇上,秦小姐确实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因日子还浅,胎位不稳,受惊后动了胎气才会腹痛难忍!”这说法和街上的老大夫倒是一致。
“可有危险?胎儿能否保得住?”淑妃有些焦急的开口。建德帝撇了她一眼也没阻止。
“回皇上和娘娘,秦小姐暂时无碍,只是头三月要多注意着些,不可再受惊吓,情绪要稳定。稍后微臣再开些安胎药,秦小姐服下后便能缓解疼痛。”
“那还不快去!容嚒嚒,你也去,亲自看着些,了解下注意事项,可不能再大意了!”淑妃有些激动的吩咐道,之后又有些不安的看向建德帝,神情有些紧张又带着些讨好。
建德帝最吃她这一套,此刻看着自己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依旧风韵犹存,一副小女儿态的模样,心中那丝抑郁也淡了些。
“来人,拟旨!”……
秦首辅得知消息后,只是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换了身衣服便匆匆赶往宫里。此刻正等在长信宫外,见皇上出来,忙跪下认错。
“皇上!臣有罪!是臣没有教好锦玉那丫头,让她做出如此……失德之事。老臣有愧啊……”秦首辅跪在地上,身子都有些发颤,也不知是气还是怕。
“起来吧。你有愧,朕也没脸啊!此事是那孽子犯下的错,却让你秦家的女儿受了委屈。朕已罚了他,也拟了赐婚圣旨,不知爱卿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臣惶恐!谢陛下体恤!”
建德帝看了眼伏在地上的老臣,眼里划过的深意让人看不真切。
秦锦玉之后便留在了长信宫,只等礼部走完流程,完成大婚再搬回三皇子府里。
三皇子府上这几日一派喜气,就连下人都走路带风,脸上带笑。书房里,翟先生和佟先生两位幕僚看着上首的三皇子有些迟疑。
“两位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三皇子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是礼贤下士的温和。
年长一些的翟先生想了想还是开口,“属下觉得此事还是要谨慎!冷郡王此番回京本就让人捉摸不透,西北的事,他和皇上之间是不是另有安排,咱们尚未可知。如果此时抖露出来,会不会让皇上不满?”
三皇子思索一瞬又看向另一人,“佟先生也这么认为?”
“翟先生的顾虑不无道理。咱们眼下势头正好,如果由我们的人暴露出此事,怕会引起皇上不满,认为殿下你是在排除异己!而且此事,冷郡王必不会不管,他既然一直隐忍不发,想必也是因为皇上不愿。”
三皇子心有不甘,“父皇为何就如此袒护他?他做出此等恶事,父皇竟还想着帮他遮掩。难道我们就只能由着他肆意妄为?”
二位幕僚互视一眼,知道三皇子怕是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只好另出主意,“属下是认为此事不该由我们的人爆出来,但如果朝中其他势力……咱们只需袖手旁观……”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例行公事般的喊道。建德帝扫了眼群臣,正准备起身,就见站在文官队伍后面一老头站出来。“禀皇上,微臣有本启奏!”老头双手呈上奏折。
建德帝从太监手中接过奏折,刚开始并未放在心上,可随着翻看,脸色越发难看。不明就里的群臣也跟着心中直打鼓。
“刘御史所奏之事可有证据?”
“回皇上,两日前,微臣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和一本账册,为了查证此事,这两日微臣去了户部核对了相关资料,发现里面疑点颇多,故而今日奏请皇上,望朝廷能查清此事!”
建德帝目光扫过前面的冷星禾,见他脸色淡漠,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眼睛眯了眯,又看向户部尚书,声音听不出喜怒,“柳爱卿,你看看可有此事?”
柳尚书心中一咯噔,面上不显,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一遍,脸上震惊不已,“皇上!这纯属无稽之谈,我户部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柳尚书也别这么急着否认,是不是无稽之谈,可要拿证据说事。我这里有本账册,柳大人不如先看看!”
柳尚书接过账册,越看越是心惊,抖着手擦掉额头的冷汗,看了眼铁青着脸的建德帝,差点儿没站稳。干脆直接跪了下来,声音满是惊慌失措,“皇上,此事定有蹊跷!我户部怎敢动西北的军粮?而且还是前两年西北军与胡人作战之时,这……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