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已经到了大军面前。
陌生的将士们穿着黑色的铠甲,整整齐齐的站在紫阳关外不足百丈之地,旌旗猎猎,完全看不出是长时间行军的样子。
为首的男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五官已然有些显老,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骑在马背上竟然比旁边正值壮年的将士们还要高出一些。
陆卿菀和凤息梧双双翻身下马,对方也动了,身和身后一群骑在马背上的将军们同时落地,异口同声道:“参见秦王殿下,秦王妃!”
“众将免礼!”
凤息梧免了将士们的礼,才伸手扶了老爷子一把,“幽州王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失礼了。”
幽州王抬起头,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凤息梧,极为仔细的描摹着他的无关。
“像,真像啊,你比你兄长更像你们的父王。”
又扭头看向旁边的陆卿菀,“方才在城内喊话的人是你吧?”
陆卿菀不明所以,只摆做了作为晚辈的姿态,“是晚辈,让王爷见笑了。”
幽州王哈哈大笑,“见什么笑,你可比这两个臭小子的母亲厉害多了!
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学的再好有什么屁用,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拳头顶用!
也怪本王,好不容易有个小闺女,就想她娇娇软软的,不教她习武,也不教她朝堂之争,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能束手就擒。
若是她亦如你这般,或许就不会那么早撒手人寰了!”
幽州王提起死于非命的爱女,眼眶微红。
陆卿菀与他不熟,怕说多了反倒揭人伤疤,只道:“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坏人作恶,怎能怪受害者的血肉之躯不可挡作恶之人的刀枪利刃呢?
您和几位侯爷即便将母妃教成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也防不住有人一心想要她的命呀?
您如此自责,岂不是让母妃泉下难安?”
凤息梧也跟着附和,“本王身在大乾二十三年,只对更始帝和当初背叛父王母妃、皇祖父皇祖母的诸多小人恨之入骨,却从未怪过其他人。
外祖父无须自责,没有您,这二十三年,本王和皇兄活不到现在。”
陆卿菀惊的侧目看他,凤息梧毫不避讳的道:“莲御是外祖父亲自教导出来后送到本王身边的。
本王麾下秦、沈、林三位将军亦曾是外祖父的亲兵。
就连自幼教导本王学文习武的夫子都是外祖父替本王找的。”
陆卿菀眼里的光亮几乎藏都藏不住,“难怪呢,我一直疑惑你既无师长教导,亦无人从旁指点,怎会那许多东西?
还以为是你自己从战场上摸索出来的呢,一直没敢问,白白骗了我好多眼泪!”
关键是这对素未谋面的祖孙俩第一次见面搞得跟同僚碰头似的,一点都不亲近,他还担心呢!
这么看来,她的担心可以拿去喂狗了,根本没必要!
幽州王大笑出声,凤息梧讨好的捏捏陆卿菀的手指。
“城内情况尚未明朗,本王想着外祖父和大军先不要进城,以免惹人猜疑,不知外祖父意下如何?”幽州王不以为意道:“进不进城的,本王没所谓,但来的路上这小子说看到魏武卒往东边儿去了。
本王爬在这儿不动,你们自己能应付魏武卒?”
幽州王话落,他口中的人就走上前,陆卿菀惊呆了,“小八?!
我让影一着人给幽州王送信,他派的人是你啊?!”
被迫改名的影八无奈点头,“正是属下。
王爷,王妃,属下来的路上发现冀州王的魏武卒正往东皇关靠拢,而且,在里面发现了内卫的踪迹。
因为内卫已经知道我们用金雕传信之事,所以属下没敢冒险用金雕传信给你们,所以才拖延至此,请王爷和王妃恕罪!”
“恕什么罪啊,是本王拦着他不让他传信的。”
幽州王一副有事冲我来的样子。
凤息梧还真就没跟他客气,“藩王入京,无论是从哪个方向来都只能走紫阳关,这是大秦铁律。
冀州王刻意隐藏行踪,改道东皇关,明显居心不良,外祖父不让他禀报,可是另有打算?”
幽州王抬脚往旁边走,“这地方正对着风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陆卿菀二人跟过去就看到了一顶帐篷,而不远处,将士们还在搭帐篷。
陆卿菀诧异道:“老王爷早就决定暂不入紫阳关了?”
那些帐篷都已经搭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早已经做了决定,搭不出那么多现成的帐篷来。
幽州王不以为意道:“本是想着跟蓝桉那老匹夫杀一场的,一到这儿就知道今日之中州没有本王的用武之地了。
才不给更始帝和朝中那些个老家伙逼逼赖赖的机会!”
好家伙,这是把更始帝和朝中大臣们的行事风格都摸透了!
不想再惹了这位性子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