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骇然。
明姬是皇后的人,这几乎是所有人公认的事情。
可如今,这人却成了樊家和蓝家共享的情报人员,这对多年来深信两家不和的大臣们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这些年来,所有人都默认蓝家代表着瑞王阵营,樊家代表着贤王阵营。
结果,他们在桌面上为他们打的不可开交,人家俩在桌子底下眉来眼去,这算什么?
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问这些已经晚了。
郎中令柏云昌一双铁拳几乎忍不住就垂在樊丞相脸上了,被身边同僚阻止后,怒道:“你既知晓蓝家谋逆之事,又不曾与他们不合,想来也是知道谋逆始末的。
快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任他再怎么义愤填膺,樊丞相说话依旧不带丝毫情绪,就很气人。
“蓝桉在宫中耳目众多,听说青州王意图谋逆的消息,我们便商量一不做二不休,借青州王谋逆之事,让瑞王和贤王、秦王、太子彼此内耗。
无论谁出事,剩下的人都会被冠上保护不力之罪名。
届时,等青州王杀进来,朝中群龙无首,我便推蓝太尉入主皇宫,主持大局……
樊丞相莫得感情的话震的大殿内众人瞠目结舌。
“蓝桉是想自己当皇帝?”
所有人都以为蓝桉就算谋逆,应该也是想推瑞王司凤池上位。
毕竟他是中宫嫡子,又是蓝桉的外甥,他当皇帝,对蓝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却怎么也没想到,蓝桉冒此大险,是想自己登上那九五宝座。
差点就死在叛军手中的司凤池登时疯了,“为什么?
本王是他的亲外甥,这些年本王处处听他的,他为什么要害本王?”
贤王司凤岐也震惊不已,“外公,本王是你的亲外甥,您一直说樊家的未来就靠本王了。
为什么您宁愿去支持蓝桉一个全无关系的外人,都不愿意支持一下本王这个亲外甥?”
两个王爷都气蒙了,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最为依赖的母族竟然只当自己是个棋子。
甚至,如今的他们只是两个废子。
话说完,司凤岐忽然想到什么,急道:“父皇忽然软禁了母妃,是不是也是你们干的好事?
你们把我母妃怎么了?”
“对啊,你们把我母后怎么了?”
司凤岐跟着一起喊,“蓝桉人呢,他害的母后被软禁宫中,本王差点死在叛军手中,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他这个缩头乌龟还要当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激动不已,你一言我一语的,恨不得直接将樊丞相的脑壳儿掀了,将他脑海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可就在樊丞相准备开口之时,一道细芒闪过,紧接着,樊丞相身子一僵,随即软软倒地。
与此同时,如月已然出手,柳叶镖直入人群中一将军膝盖。扑通一声,那人直接跪在了人群中,众人反应过来,惊愕不已,“李少卿,你……”
颜御史看着一脸淡漠的同僚,震惊道:“你也要谋逆吗?”
颜御史虽然身在朝中,却并不拜高踩低,相反的,他很照顾那些有才干却郁郁不得志的官员。
眼前的太仆寺少卿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完全不敢相信平日里一心扑在公务上的瘦弱书生竟然是个使暗器的高手。
“谋逆?”
太仆寺少卿哼了一声,“若是杀司鸿儒这等小人也算是谋逆的话,那二十三年前他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太仆寺少卿说着,毫不紧张的与满大殿的人对视。.
“二十三年了,终于先皇的老臣,先太子的幕僚就不必说了。
举凡私底下和先太子旧臣稍有私交的人,谁没有被明里暗里排挤过?
突厥屡屡进犯他不管,北齐打着互市的名义年年巧取豪夺他不管,可我们这些前朝旧臣家里死了一个仆从他都能一查再查。
身为君上,不励精图治平定江山,只想着玩弄权术,算计人心,本官早就受够了!”
太仆寺少卿说着,回头面向颜御史,“下官知道,自己有负御史大人和太子殿下的栽培,下官认罪。
但司鸿儒,必须死!”
话说完,他表情一顿,“不好,他要自杀!”
凤息梧说着就上前想阻止太仆寺少卿自尽,却还是晚了一步。
人还没赶过去,太仆寺少卿嘴角就溢出来明显的污血。
大臣们没想到自己的同僚之中竟然也有这等亡命之徒,眼看就要乱,司凤鸣扬声道:“都别乱,樊江还没死,可以继续询问。
蓝桉手上还有五千虎豹营将士,谁若耽搁孤找到蓝桉和这五千虎豹营将士,一律按同党处置。”
话音落下,司凤鸣的几个随从就从旁拿了屏风过来,将樊江用屏风围起来。
司凤鸣这才开口,“樊江,告诉孤,蓝桉和那五千虎豹营将士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