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息梧故意吊人胃口,话说一半儿不说了。
被陆卿菀掐着手心肉警告了才继续娓娓道来。
“青州王妃的父兄的确资质平平,但架不住她侄儿是个有能耐的。
如今已然是北齐皇帝身边的第一大红人,手握三十万兵权,还掌管着北齐所有的战马资源。
你说,这够不够青州王下定决定,与更始帝一战?”
凤息梧的语气说不上是对更始帝的幸灾乐祸,还是对青州王运气的感慨。
总之,陆卿菀就从他那语气中听出一个意思来,青州王,一定会谋逆。
凤息梧远在大乾之时,更始帝就惦记着他的脑袋。
有如此实力雄厚之人惦记他的皇位,陆卿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乐呵呵拽凤息梧袖子,“青州王谋逆,你是怎么打算的?
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还是准备坐山观虎斗?”
初到大秦,就撞上这么一件大事,陆卿菀还挺激动的,搞得跟马上要谋逆造反的人是她自己似的。
凤息梧无语扶额,“更始帝倒霉,本王自然是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的,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不能参与其中,还不兴让我看个热闹吗?”
陆卿菀积极八卦,“对了,你之前说,青州王再三请求回中州述职,都被更始帝拒了。
如此说来,更始帝对青州王谋逆之事就算不是全然清楚,心里起码是有点数的吧?
青州王若是擅自进中州,那岂不是白白给更始帝送人头吗?
他可就不怕更始帝将计就计,直接给他咔嚓了呀?”
要说这古人也是头铁,陆卿菀表示她反正是理解不了青州王的脑回路。
而凤息梧同为古人,就很能理解青州王的用意了。
“青州王毕竟是一方藩王,要杀他,哪有那么容易的?”
他挺不屑的犯了个白眼儿,“再说了,更始帝若是真那般果决,皇兄早就没命了。
至于他登基二十三年,还在使那等阴私手段与皇兄争夺储君之位么?”
陆卿菀:……
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简直无言以对。
两人一路唇枪舌剑,赶在冒出硝烟味儿之前回了王府。
结果,一进门离烬就迎了出来,表情颇为无奈的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诘问你们二位为何不进宫谢恩。
并且留了话,让你们二位明日一早就进宫,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辞。”
按理说,陆卿菀是和亲到大秦的,凤息梧娶她也是在更始帝那儿过了明路的,进宫谢恩倒也无可厚非。
奈何更始帝跟他们兄弟之间的仇怨太深,凤息梧怎么也不放心让陆卿菀进宫。
听到离烬的话,一下子变了脸色。
陆卿菀见状,装似不经意的问他,“青州王大抵何时能到中州?”
“约莫还有六七日的路程吧。”凤息梧说完还在那儿认真算,陆卿菀便抢先道:“那没关系,我们明日就进宫。
让蓝家人帮我们拖延一下,等青州王到中州,更始帝就无暇理会我们了。”
本来一脸苦大仇深的离烬听到这话,忽然就乐了,“对啊王爷,更始帝应该是还不知道蓝皇后和郦妃的娘家背着他结盟了吧?
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还有心情与您和太子殿下为难吗?”
昨晚他们在不夜洲看的那出大戏,后续可还没有唱完呢!
蓝家少主和樊家二郎私下会面,这在更始帝那里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
凤息梧想起来都想笑,“莫说是更始帝,恐怕就连蓝皇后和司凤池估计都没想到,蓝桉那诸多筹谋自始至终就不是为了扶司凤池立储君,当新皇,而是他自己想上位。”
陆卿菀攥着凤息梧的手指笑的嚣张极了,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
“太尉掌兵、丞相掌财,这两家联盟,更始帝也就剩个光杆儿司令了。
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这两家的联盟不太靠谱,蓝家和樊家斗了几十年了,真的能说结盟就结盟么?”
世家大族,利益为先。
蓝家和樊家明争暗斗二十几年,对彼此利益的伤害早已经不可挽回了,这样的两家人忽然要联盟,陆卿菀想想都觉得不靠谱。
不过,这回凤息梧的想法却与她并不一致。
“按常理来说,蓝家和樊家斗了这么多年,的确是没有再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了。
但是你大概不知道,蓝家和樊家祖上,其实算是百年世交,就连蓝皇后和郦妃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
更始帝为了平衡朝局,娶了一文一武两大世家的贵女入宫。
先后用立蓝家女为后,却又冷落她,偏宠郦妃,重用樊家子弟等诸多手段离间两家感情。”
陆卿菀听的咂舌,“那结果呢?
蓝家和樊家如今形成这两相对峙的局面,更始帝算不算是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