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中州各方复杂关系的司寒都震惊了,下意识的伸脖子往对面看去,却只看到了一条细小的窗户缝儿。
司寒表示,他现在不震惊蓝、樊两家的人怎会同桌而食,而是震惊这两位是怎么从那小小的窗户缝儿里认出对面的人是谁的了。
一屋里一共就四个人,还心思各异。
正各自动脑筋呢,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陆卿菀看着有点眼熟的故人。
对方身材窈窕,穿着最显妇人温婉性情的茶青色诃子裙,对陆卿菀和凤息梧行了个万福礼。
这才柔柔道:“不知贵客莅临,元娘有失远迎。
雾影姐姐不在,元娘斗胆替她招呼二位,不知二位可否移步一叙?”
陆卿菀好整以暇的看着来人,“雾影与我说,她派到中州的人,一定是极靠谱的,我知她行事认真,便没多问。
却也没想到竟是元娘你,怎的想着给我们换房间了?”
之前那女伙计一进一出,陆卿菀也没让司寒避嫌,元娘便知司寒是自己人,至少是不用防备的。
所以才敢透露出自己与陆卿菀夫妇相识的讯息。
闻言温顺的垂首,“承蒙雾影姐姐信得过,属下便带人来了这边。
适才过来拿的时候注意到对面房间的人拿着千里镜窥探这边,所以才斗胆提出让主子和王爷换房间。
属下疏忽大意,让人在那儿坐了半天才发现有人在窥视主子和王爷,还请主子责罚。”
何元娘,当初被婆母杀猪盘,差点骗的倾家荡产浸猪笼的妇人,如今已然成了陆卿菀手下的肱骨助力。
从她身上再看不到一丝当初的狼狈模样。
若非她执意要做妇人打扮,看上去竟像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一般。
比之一般的小姑娘,却又多了几分刚毅果敢,陆卿菀喜欢极了她这样的变化。
摇头道:“他们是跟在我们后面上的画舫,应是从王府追过来的,不怪你。”
她说着,指了指梳妆台上看似无甚异常的琉璃镜,“我们就不换地方了,这里应该也有镜室吧,带离烬去看看。”
元娘自是顺从陆卿菀的安排,只不过,“对了主子,方才大堂里有位姑娘在打探您和王爷的行踪。
也不报名字,只形容外表,像是在跟踪您和王爷。
,看着嚣张的很,您得小心点儿。”
陆卿菀挑眉,“这么快追了过来,王爷,咱们这后门走的,怕是走了个寂寞吧?”
凤息梧安抚的揉她后颈,“正常。
你我初来乍到,如今中州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你我。
走后门本也不是想躲他们的视线,纯粹不想跟前院那些人扯皮而已。
你自玩儿你的,这些人本王来应付。”
听他这大包大揽的气势,陆卿菀配合道:“好呀,那就辛苦王爷了。”
话说完,她往美人榻上一靠,真就什么都不管,只管自己享受了。
元娘出去没多久,就差了一个乐妓来给陆卿菀唱曲助兴。
能入不夜洲的乐妓,水平自然不会差,陆卿菀躺在凤息梧腿上差点都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被凤息梧叫醒,填饱了五脏庙,两人就踏上了返程。
陆卿菀窝在凤息梧怀里,听着马车咯吱作响,有点不太甘心,“所以,我们出来一趟是来干嘛了?”
“不是你说的么,透透气。”
凤息梧轻捏她下巴,又解释了一句,“大秦这边有闹洞房的习俗,有皇帝和皇后纵容,那些人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你我的婚礼,本王不想闹的太难看,带你出来避避风头。”
平日里若是有不长眼的人敢惹他们,凤息梧自然会毫不留情的打回去。
但新婚夜,他不愿意让一群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所以才会主动提出带陆卿菀出去散散心。
陆卿菀掉在他脖子上瞪眼,“那现在我们回去,那些人就不闹了吗?”
“天色不早,他们若是不想犯了宵禁,就该回去了。”
他是掐着点儿回府的,如他所说,回府后那些宾客都走了。
离阳几个招呼着府中下人,将院中一切收拾的干干净净。
陆卿菀心情美妙,一心想与自己最爱的床榻抵死缠绵,结果被凤息梧毫不留情的抱进了浴池里。
同样是抵死缠绵,只不过换了个对象,陆卿菀缠绵的更累了而已。
拖凤息梧的福,陆卿菀到中州的第一天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然,早上才起身,不长眼的人就来了。
人还没进屋,张扬的声音就直击陆卿菀还没睡清醒的大脑。
“我倒要看看那个南蛮女长的是有多倾国倾城才会迷得表哥宁愿做个闲散王爷都要舍了韵怡娶她过门。
都给我让开,那个狐狸精呢,给我滚出来……”
随着嚣张的叫嚣声越来越近,一身粉色华服,满头珠翠的少女闯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