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卿和离烬默默凑过来,两人默契的将离阳和离苏挤到一旁,离卿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离阳的话说的颠三倒四的,王妃可能没太听明白。
属下们是想说,当初虽然是因为王爷而接纳您,但属下们对您的尊重和信赖都是因为您用自己的能力赢得的。
若是属下们犯了错,任凭王妃处罚,不用碍于王爷的面子,让自己受委屈。
那样,属下们会觉得,王妃其实还没有将属下们当成自己人。”
陆卿菀看着几人真诚的小眼神儿,默默吐槽一句“矫情。”
然后缩进马车里不出声了。
离阳傻眼,“王妃这什么意思,还拿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了啊?”
离卿几个齐齐摇头笑,王妃那句话,是在吐槽她自己么?
且不说这边究竟是谁矫情,上京城里却是真的乱成了一锅粥。
大清早的,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兵部侍郎等十几名朝廷大员告病没来上早朝。
凤青恒憋了一肚子火,才下朝,就被人告知自己的小金库被掏的一毛不剩。
尚未来得及发火,陈太傅就带着一群言官冲进来。
内忧外患,怎一个愁字了得?
陆卿菀收到消息时,人都已经快到镇远关了。
离苏幸灾乐祸道:“唐骁说新帝彻底变身喷火龙,每天都在雷霆大怒。
还扬言一定要杀了您,最近正在厉兵秣马,重整内卫。”
陆卿菀自从卸了凤冠霞帔后,整个人就放飞自我了。
如今更是穿了一身极为中性的飞鱼服,竖着高马尾跨在马背上跟离阳几个赛了一程。
听到离苏的话,她颇为意外道:“这么快就让他查到了我头上,离烬你身手退步了?”
离烬嘴角一抽,很有些大逆不道的为自己辩解,“王妃,属下可以保证,尾巴收拾的很干净。
不过,就您和新帝正锋相对的程度,如今新帝只要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算尚未查清,十有八九也会认定是您所为吧?”
陆卿菀询问的眼神看向离苏,后者憋笑。
“咱们的人还真没收到信息查我们的消息,说不准,还真是新帝直接将所有的不顺心都怪在了您身上。”
陆卿菀就呵呵了,“怪就怪呗,他除了无能狂怒还能干什么?
我会怕他?”
“那自然是不怕的。”
离阳提着一只野兔策马追上来,“马上就到镇远关了,王爷一露面,凤青恒定会收到消息,那个时候,才是他的怒气值巅峰。
你们猜,他敢不敢追上来与王爷和王妃杀一场?”
“那定然是不敢的。”
离卿提着一只山鸡走在陆卿菀身侧,“王妃,刚得到的消息,有人摸去了皇陵,看样子,是想杀闻雅意灭口。”
陆卿菀表情冷静,“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必理会。”
离卿抿了抿唇,“端月传来消息,有人在打探小世子的行踪,他反追踪了一段,发现有两拨人在打探小世子的下落。
一波古南诏国王室后人,另一波,貌似是大秦那边的。”陆卿菀一愣,“大秦人也在打探渊儿的踪迹?
此事你可与王爷禀报过了?”
陆卿菀踏上和亲之路后,身边几个人也都恢复了与凤息梧的正常联系。
如今凤息梧还活着的事情在内部人中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离卿颔首,“属下让金雕传信给王爷了,目前尚未收到回信,只是先知会您一声。”
陆卿菀思忖片刻,策马靠近马车,跳上车辕,“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争取今天傍晚出镇远关。”
凤息梧自己被人追杀也就算了,如今小渊儿那么大个孩子都被人盯上了。
这让陆卿菀不得不重新考量凤息梧面对的危险,司澜不是自己人,说话到底是不够痛快。
她得亲自向凤息梧问清楚,这个让他百般忌惮,又对他如此赶尽杀绝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离京十几日,大军离镇远关已经不远,得了陆卿菀吩咐,司澜和沈轻舟都配合的加快了脚程。
是日,陆卿菀终于踩着最后一丝晚霞的余辉,见到了阔别数月的凤息梧。
北萧关匆匆一别,再见便是三月之后。
彼时,陆卿菀换了一身端庄大方的襦裙,头发也梳成干练不失优雅的螺髻。
而凤息梧则锦衣华服,风流倜傥。
白色锦袍服帖的将他掀长的身躯衬的格外挺拔,精致银冠将头发束的整整齐齐,中间紫色的宝石耀眼夺目。
他就那样静静候着,隔着几丈的距离,陆卿菀其实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又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眼中流淌的缱绻深情。
身后数万玄甲军将左手抵在胸前,恭敬的开口,“参见主母,请主母安。”
是主母,不是王妃。
这一刻,陆卿菀的身份不是凤息梧的王妃,而是玄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