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帝咬牙,“虞初微目前在神策营大牢里,天玄宗的人尚未见过她的面。
正好塞北大捷,朕明日就设庆功宴,给天玄宗的人下帖子。
到时候,满朝文武齐聚,摄政王妃,辛苦一下,让虞初微适当的说点实话。”
所谓适当的说点实话,便是让虞美人承认腹中的孩子不是景佑帝的,但不能说出他们和凤青恒勾结的种种。
陆卿菀听是听懂了,却是哭笑不得,“陛下这可真是太看得起臣妾了!
臣妾学的是医术,不是玄术,要么不开口,要么全吐完,这不是臣妾能控制得了的。”
景佑帝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正欲再设法说服陆卿菀,一旁的凤息梧却悠悠然道:“其实,想让她点到为止,也不是没有办法。”
景佑帝从知道虞美人怀有身孕后就开始为此事发愁,一听这话,立刻来精神了。
“什么办法,你且说来听听。”
凤息梧牵着陆卿菀的手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唇角微勾,眼睛惬意的眯着。
“宗门之人混进宫中成了后妃,还试图混淆皇室血脉,当众让皇室蒙羞。
皇兄震怒,将她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有问题吗?”
陆卿菀听到凤息梧的建议,从善如流地在一旁帮腔,“既是龙颜大怒,摔个茶盏,打一下虞美人什么的,也不奇怪吧?”
凤息梧的话很好理解,但;陆卿菀这一开口,景佑帝就有些疑惑了,“让朕出手,你想趁机做什么?”
“即便在庆功宴上一时封了虞美人的口,谁能保证她私底下不会说出来?
天玄宗的人,死在大乾是有些麻烦,但若是她自己忘了,就怪不得大乾了吧?”
陆卿菀说的云淡风轻,凤息梧却不自觉的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你有办法?”
“办法自然有,但我有两个条件。”
问话的是凤息梧,陆卿菀却是冲着景佑帝说的。
景佑帝好整以暇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其一,陛下在将凤青恒册封为太子之前,将他栽赃在我父亲身上的罪名洗刷干净,就算日后提起,私贩铁砂一案,也与我父亲无关。”
意料之中的事情,景佑帝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这件事陆侯本就是受人污蔑,朕可以替他澄清。
说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陆卿菀见他如此爽快,自己也不绕弯子,“第二个条件,便是您亲自宣布,我母亲就是真正的安阳公主,如有人再提,便以破坏两国邦交之罪处之。”
一个私贩铁砂案,一个安阳公主的身份,都是凤青恒用来攻击她的筹码。
若是这筹码被景佑帝彻底收了,她至少能过一段安分日子了。
景佑帝也知道,安抚好了陆卿菀,才能安抚住凤息梧,所以他对楼卿菀格外的纵容。
“好,你的这个条件,朕应了。”
陆卿菀满意勾唇,“既如此,庆功宴上陛下只管对虞美人问话。
届时,您只需稍稍替臣妾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虞美人,臣妾来搞定。”
景佑帝轻笑,“想让你们夫妻俩给朕做点事,可真不容易。”凤息梧对景佑帝变相的埋怨不做回应,将陆卿菀之前看过的折子递给了景佑帝。
“这是闻雅意的供词,臣弟以为,上面或许会有皇兄感兴趣的东西。”
景佑帝看凤息梧的表情,心里便已然对这份折子的价值有了数。
但看完后还是没忍住愤怒,“霉米案,是她替靖王一手操办的?”
凤息梧颔首,“和投靠凤青恒时走的相同路数,那一百万石军粮,就是她给靖王的投名状。
当然,当时靖王还没被将鼎坤连累,他也不知道金创瘛疭之事,所以,闻如歌也是她投靠靖王的底牌。”
景佑帝烦躁的将折子丢在桌案上问凤息梧,“可仔细查过了,那些霉米是闻棋主动助她运进北萧关的,还是闻棋那一根筋被她给利用了?”
“昨日才得到的口供,臣弟已经着人去查了。
据臣弟判断闻棋生性耿直,最为刚直不阿,更是爱兵如子,当不会做此等糊涂之事。
但闻棋的妻弟是肃州同知,同样可以让北萧关守卫放心出入的车马,而且,他妻子黄氏与闻雅意私底下也多有来往。
这件事,闻棋想完全置身事外,怕是不易。”
景佑帝又气又无奈,直在那拍桌子,“闻相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啊!
那闻如歌也是个不省心的。
朕还指望着闻相能再替大乾辅佐一代君王呢,这些人是要拖死朕的丞相啊!”
凤息梧对此不无赞同,“闻棋是朝廷命官,真要彻查此事,他躲不过去。
至于闻如歌,有闻相在,她再蠢再无用,也是各方争夺算计的对象。
皇兄若是不想闻相再受累,就让闻家大房将其接到南境去吧。
当初留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