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盛传你要让楚云珊为宸王妃,让陈若愚为靖王妃?
难道朕听错了,这不是你的意思?”
陆卿菀不答反问,“陛下以为,臣妾选的这两个人如何?”
景佑帝却是答非所问,“朕只当你有些小聪明入了息梧的眼,如今看来,倒是朕小看你了。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深谙权谋之术,这也是你那轮回殿的师父教你的?”
景佑帝似乎已经确信自己与轮回殿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了。
陆卿菀相信,这一刻自己若是真的将这些都推给轮回殿,景佑帝也不会说什么。
只不过,她却选择了一种更为迂回的回答,“陛下为何不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呢?
臣妾的夫君注定不是凡人,臣妾若只是那等坐在闺房里焚香弄琴,伤春悲秋的闺阁女子。
我家王爷如何能后顾无忧,陛下又如何能高坐一旁看好戏?”
“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景佑帝被陆卿菀气笑了,“明知宸王是陈太傅关门弟子,沛国公乃是靖王拥趸。
你一下子把人得罪完了,就不怕他们记恨于你,日后一朝得势,欺负你和息梧?”
陆卿菀眼神费解的看着景佑帝,“陛下您是认真的吗?”
景佑帝沉了脸,“什么意思?”
陆卿菀无所畏惧,“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身在皇室,两位王爷想当皇帝无可厚非。
但陛下还健在,他们就把自己的野心彰显的人尽皆知。
就连那些官家千金都知道哪些人拥护靖王、哪些人拥护宸王,这与结党营私何异?
臣妾这一通乱拳打下去,他们若是还能拽紧自己的拥趸,那是他们的本事。
若是被臣妾这点小伎俩挑拨的四分五裂,那也是他们活该。
至于欺负臣妾和王爷,他们若是有本事欺负到王爷头上,陛下难道不应该感到欣慰吗?”
就像是凤青恒,每次看到凤息梧都吹胡子瞪眼,可哪一次又不是他自己挑刺,自己吃瘪?
凤青恒真若是哪一天真能让凤息梧吃瘪,景佑帝都可以含笑九泉了。
话说完,陆卿菀却是话锋一转,“自然,陛下若是想让宸王娶了陈若愚,靖王娶了楚云珊。
亦或是陛下心中给两位王爷选了别的秀女当王妃,那便是陛下的拳拳爱子之心,臣妾也能理解。
说到底,大乾还是陛下的大乾,一切由陛下做主,臣妾谨遵陛下旨意便是。”
陆卿菀说完,还极其认真的给景佑帝行了个万福礼。
景佑帝却是哭笑不得,“好赖话全让你说了,到最后,还是让朕给他们选王妃?
合着你是算准了这王妃人选从朕口中说出去,他们就算记恨谁,也记恨不到你头上是吧?”
陆卿菀弱弱低头,“臣妾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
景佑帝手指虚点了下陆卿菀的脑门儿,“朕偏不如你的愿。
陈太傅嫡孙女陈若愚为宸王妃,沛国公嫡长孙女楚云珊为靖王妃,即刻拟旨,明日再行公布。”陆卿菀恭敬的跪地,“臣妾遵旨!”
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天黑。
回到洗梧宫里,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
月儿心疼的不行,又有些疑惑,“外面都说咱们陛下是旷世明君,怎么王妃每每见过陛下看着都如此疲惫呢,王妃很害怕陛下吗?”
“旷世明君也是君,那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可以一言定人生死之人,我若是不怕他,那才真有问题了。”
陆卿菀四仰八叉的躺在美人榻上,懒洋洋的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月儿拿着棉帕给她擦脸,擦手,按手按脚,离苏脚步轻盈的走进来。
“王妃,刚收到的消息,有人在不夜洲传安阳公主的事情。
凡舍和上京其他的茶楼酒肆都收到了消息,好像是这消息是同一时间从不同地方传出来的。
盯梢华老夫人的弟兄上报,华老夫人从王府回去后,曾邀请几位夫人喝过茶,沛国公夫人也在其中。”
陆卿菀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老妖婆,终于还是没忍住作妖了!”
离苏伸手扶了下她,但没走,陆卿菀挑眉瞅她,“还有事?”
“那日不是有人讹上百杏林了吗,属下们跟着那些个起哄架秧子的人查了一番,却发现,他们当中的领头人进了靖王府。”
离苏的表情有点复杂,还拿眼角偷觑陆卿菀。
后者若有所思道:“又是靖王?”
离苏像是专门等着她说这话,闻言飞快的接话,“王妃也觉得这事蹊跷是吧?
华老夫人邀请几位夫人喝茶,那分明是最稳之意不在酒,一看就是为了给沛国公夫人传递消息。
而在百杏林捣乱的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毁了您的神医之名,若是您的神医之名不在,靖王难有子嗣的诊断也就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