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去百杏林治病可以,但此事关乎皇家声誉,不可为外人所知,你务必要做好保密措施。”
陆卿菀飞速旋转的小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宕机了。
她小眼神儿狗狗祟祟的去瞄坐在榻上,一个劲儿往被窝里滑的景佑帝,这位皇帝陛下难道是有读心术不成?
怎么她才想拿靖王做点文章这人就把她后路给断了?
心里各种嘀咕,面上却是一派恭敬之态,“草民谨遵陛下旨意。”
景佑帝虚弱的闭了闭眼,开始打发凤青恒和靖王,“好了,病情既已清楚,你们便下去吧,朕乏了……”
凤青恒和靖王不做丝毫犹豫,躬身退了下去。
陆卿菀站在旁侧,即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两束眼神紧紧地落在她身上,充斥着怀疑和警惕。
但眼下是定储君的关键时刻,说不定景佑帝兴致一来,就把储君人选给确定好了。
这种时候,凤青恒和靖王谁也不想惹了景佑帝生气,所以即便对陆卿菀有百般疑惑,还是强自压在心里退了下去。
陆卿菀看着二人离开,便也上前向景佑帝告辞,“陛下若是没有旁的吩咐,臣妾也告退了。”
话说完,她都已经准备走了,景佑帝却倏然开口,“靖王到百杏林看病,你说解毒过程太庞杂,才推脱说治不好。
宸王,应是来找你解相思蛊的吧,那时候你就没看出来宸王中过绝子药?”
陆卿菀微怔,“陛下知道宸王曾中过相思蛊?”
景佑帝瞄了她一眼,语气身世疲惫,“息梧想护着你,又小心眼儿,从不曾与朕提起过此事。”
陆卿菀了然,景佑帝早就说过的,他命人查过自己,会知道相思蛊之事也不足为怪。
随即淡定了,“回陛下的话,宸王殿下中绝子药时间不超过十天,而且,他服过解药。”
景佑帝闻言倏地睁开眼睛,“你确定,宸王中绝子药不超过十天?”
陆卿菀直视着他的双眼,定定回答,“臣妾确定,而且,臣妾还可以确定,宸王中绝子药和服用解药的药量把控的非常精准,非熟悉药性之人,绝对做不到此等地步。”
景佑帝眼神灼灼的盯了她半晌,“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妾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宸王与臣妾的确有旧怨,臣妾知道陛下在怀疑什么。”
陆卿菀想了想,极其大胆的道:“为了打消陛下的疑虑,臣妾不妨再告诉陛下一个秘密吧,也好让陛下好生权衡一下宸王和靖王哪一位更适合继承大统。”
唐骁惊悚的双目微睁,简直不敢相信,陆卿菀居然就这么当着景佑帝的面提起了立储之事。
而后,他更惊悚的听到陆卿菀说,“陛下患上金创瘛疭,还耽搁到翌日天命才由臣妾确诊,是因为沈辞和孟唐都未曾在您身上发现明确的伤口。
后来臣妾为陛下检查时,发现陛下后腰有一处针眼,金创瘛疭的病毒便是从那处针眼传到了陛下身上。
陛下仔细想想,那日有谁能用毒针将病毒过给您,而不被人发现?”
景佑帝在位之时就能得当世明君之称号,自然不蠢。
稍稍思忖一番,就领会了陆卿菀的言外之意,“你是说,靖王?”
陆卿菀摇头,“这个臣妾说了不算,陛下是当事人,您自己说了算。”景佑帝沉默不语,一双鹰眼直直盯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
陆卿菀也不多话,服了服身,道一声“臣妾告退”便离开了未央宫。
凤青恒联合叶贵妃给皇室男丁下绝子药,靖王不惜让景佑帝在身体虚弱之际染上金创瘛疭,两个都是为了夺储不择手段之人。
然大乾就只剩下这两个储君,要如何定夺,全看他们日后的造化,以及景佑帝自己的判断了。
陆卿菀仰头望了望天空,满目乌云,像极了眼下上京城的乌烟瘴气。
来的时候是唐骁接,走的时候,自然也是唐骁送。
马车才出宫,唐骁便沉声问陆卿菀,“王妃为何要将靖王所做之事告诉陛下?”
如果陆卿菀没将此事告诉景佑帝,仅凭绝子药一事,凤青恒可能就与储君之位绝缘了。
“谁知道呢?”
陆卿菀靠在车壁上呆呆的看着对面车壁上复杂的花纹,“可能是看咱们陛下护儿子似的护着凤息梧,就不忍心让他们之间因我生出嫌隙吧。”
她说着,又有些不太确定,“你说,在陛下那里,我告诉他靖王之事,和你家王爷告诉他,有区别吗?”
万一要是景佑帝也跟其他帝王一样天生疑心病,她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坑了凤息梧?
陆卿菀心里正犯嘀咕,唐骁的声音传来,“王妃且安心,陛下和王爷之间,从来不会互相猜忌。
而且您是王爷的王妃,您说了,自然就是王爷说了,陛下不会胡乱猜忌的。”
“那就好。”
陆卿菀暗暗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我的小宠还在御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