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皇宫,乍一看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陆卿菀能感觉到,整座皇城都渗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陆卿菀直接被唐骁接进了未央宫,空旷的大殿内不似之前一般,总是伫立着很多人。
这回安安静静的,连个声响都没有。
景佑帝躺在龙榻上,床畔伺候的内侍换了个新面孔。
陆卿菀规规矩矩的见礼,“草民参见陛下,请陛下安!”
她还是选择了以林飒的身份进宫,景佑帝知她身份、徐国公知她身份,可总有人不知道的。
能瞒一时是一时,这一重身份,是她的一层铠甲,她不能别人还没动手,她自己就先把铠甲卸了。
景佑帝侧首看了看她,吩咐内侍,“扶朕起来。”
内侍和唐骁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几天前还龙精虎猛的人,如今只是坐起来,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景佑帝自己也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坐起来后很是缓了一阵儿,才道:“福安,你下去。”
那个内侍忙低着头退了下去。
景佑帝随即开门见山,“易容术朕见过不少,还从未见过连声音都能改变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卿菀抬头看着他,“陛下博学多识,可知民间有一项技艺,叫做口技?”
这话她是用自己的原声说的,说话的时候,陆卿菀就一直盯着景佑帝。
景佑帝也是直接,“朕很好奇,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从无人教导你半分。
你说你的一身医术是轮回殿橙衣护法教的,难道轮回殿还会教你如何乔装打扮,打理中馈?”
他将心中质疑完全摊开在陆卿菀面前,毫无遮掩。
陆卿菀一时间摸不准这景佑帝到底是生性耿直不做作,还是另有打算,只能见招拆招。
“陛下有此疑问,只能说明您对轮回殿的了解还不够多。”
陆卿菀定定回望景佑帝,“敢问陛下,世间三教九流,有哪一行是轮回殿没有涉猎的?
何况是橙衣护法有心教臣妾,以轮回殿的实力,陛下察觉不到,难道不是很正常?”..
她一边故作镇定的与景佑帝交锋,一边在心里祈祷,坊间对轮回殿传的神乎其神的,几乎要凌驾于各国之上,就算不能全部当真,也要给力点。
至少,让景佑帝对轮回殿有所忌惮,若是景佑帝对轮回殿毫不在乎,那她可就完蛋了。
心里碎碎念不断,面上一派淡定。
景佑帝也是淡定,“轮回殿如此厉害,他们可曾告诉过你,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
嗯……?
这个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陆卿菀愕然道:“陛下此言何意,臣妾不明白,还请陛下明示。”
景佑帝嗤了一声,费力的将手伸到枕头下,手再抬起来,竟是拿出了陆卿菀在寿宴上送他的那把手枪。
古色古香的手枪放在景佑帝枯瘦的手心里,精致的看不出是个杀器。
陆卿菀却是更加迷茫了,“陛下这是何意?”
“东方有一超级大国,名曰大秦,这火铳,乃是大秦国君亲卫方可配备的绝密武器。你可知,从你在寿宴上拿出这把火铳之时,你、连同息梧、乃至整个大乾都被你拖入危险中了。”
陆卿菀倏地瞪圆了眼睛,“难道这天下家除了大秦内卫,就再无人能拥有手枪?”
“你说呢?”
景佑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大秦锻造坊历时数百年,才制出火铳。
就连大秦皇室子弟想要一把火铳,都要大秦皇帝亲自点头。
多少周边小国想要一把火铳来学习仿制,牺牲多少细作都没有一把火铳走出大秦。
你却堂而皇之的在寿宴上送了一把火铳给朕,还美其名曰是手枪,你觉得大秦国人知道后,会怎么做?”
陆卿菀不知大秦皇帝会怎么做,她只知道如果是自己,一定会将这样的杀器死死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眼下,做这种假设一定没有任何意义,“事情过去这么久,陛下旧事重提不会只是为了告诉臣妾,臣妾送寿礼,送出了祸事吧?”
景佑帝寿辰过去数月由于,他有无数次机会告诉自己,偏生要等到凤息梧走后才开口,陆卿菀瞬间警惕了起来。
景佑帝却是不急不缓,“前些日子已经有消息传来,大秦朝廷收到了消息,要派使臣来查验你赠于朕的寿礼是不是他们的东西。”
陆卿菀果断否认,“当然不是了!
今日之前,臣妾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大秦这么个国家,我上哪儿去搞他们的内卫的装备?”
“朕知道不是,但大秦人未必会承认。”
在天下人心中,只有大秦有火铳,大秦人更不会把送上门的东西往外推。”
景佑帝声音微冷,“所以,到时候结果无非是两种,其一,你乖乖承认手枪是大秦的,朕还要毕恭毕敬的将这把手枪送给大秦使臣。
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