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生气,这件事不会让你忍,也不用忍。”
凤息梧忙抓过陆卿菀给她顺毛,“无论如何,东西是沛国公送的这是事实。
谋害当朝摄政王,就算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他护驾的功劳基本没了。
那盆百叶铃兰是他儿子楚啸堂带回来的,楚啸堂也难辞其咎。
这件事到最后皇兄定会论功行赏,等到那时,本王择机提出质疑,定教他们父子得到应有的惩罚,也让你扬眉吐气一番。”
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下属们还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讨好自己,这让陆卿菀又暖心又无奈。
“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们害的是你,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也是为你讨个公道,怎么还成了让我扬眉吐气了?
你这话说反了吧?”
话虽如此,她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凤息梧察言观色,见她不炸毛了,便正经起来。
“说认真的,逼宫之事,沛国公和靖王绝不无辜,但眼下他们已经将自己摘了出去。
我们要想让他们自行露出马脚,王妃,你得再陪本王演一出戏?”
陆卿菀挑眉,“愿闻其详。”
凤息梧却不答反问,“本王不是已经毒发了吗,若是你没替本王解蛊,本王现在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
“按照叶贵妃和沛国公他们的计划,你这会儿应该毒发身亡了。
如果有人拼死相救,最好的结果也是变成活死人。”
陆卿菀闻弦歌而知雅意,“你是想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了?”
“是。
沛国公不是傻子,靖王更是人精。
他们应该知道,逼宫之事,他们即便临时改主意,将自己摘了出去,但皇兄不会真的相信他们完全清白。”
凤息梧深色复杂,忧虑重重。
“退一万步讲,即便皇兄不怀疑他们,他们也不敢拿靖王党那么多人的前程和性命都堵。
夺储之事,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如今他们已经引了皇兄和大臣们怀疑,骑虎难下,为了拜托目前的窘境,势必会加快所有的行动。
本王若是安然无恙,难免让他们束手束脚,既然迟早要走出这一步,本王便帮他们一把。”
不得不承认,凤息梧的考虑很有道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昨日那种情况,沛国公和靖王明显图谋不轨,可因为靖王以血肉之躯为景佑帝挡了一箭。
沛国公在真正厮杀起来时历战刺客,高调护驾。
至少在明显上看来,两个人是护驾有功的功臣,是景佑帝的恩人。
即便景佑帝心有疑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那二人身上的疑点,莫说他们没有证据,只要证据有一丝的不充分,景佑帝这个难得活着的时候就得到世人承认的千古明君就会成为恩将仇报,兔死狗烹的昏君,晚节不保。
“你这是钓鱼执法啊?”陆卿菀眼睛不灵不灵的看着凤息梧,“不过,真要钓沛国公和靖王这两条大鱼,只让你变成活死人,是不是还不太够?”
凤息梧看她这小表情,感觉就像是小狐狸的尾巴尖儿轻轻扫过自己的心尖,痒痒的。
“那王妃有什么好主意?”
甜腻腻的语气逐渐腻歪而不自知,莲御在一旁嫌弃的直咧嘴。
“陛下不是已经病了吗,所幸让他再病几日吧。”
陆卿菀眨眨眼,“之前中毒时看到的人不少吧?
宁王和徐国公谋逆,气到急火攻心,再被刺客一吓,瞬间卧病不起,是不是顺理成章?”
两个人这边计划的天衣无缝,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凤息梧进宫与景佑帝商议,对方生病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彼时陆卿菀刚晨练完,坐在院中打坐。
运气到一半,听到离烬跟凤息梧禀报此事,一时分神,直接给自己整吐血了。
给边上忙活的几人吓得够呛,凤息梧更是丢了轮椅就跑了过来,“你怎么了,怎会忽然呕血?”
“别、别碰我。”
陆卿菀坐在地上,慢慢将四仰八叉的腿脚收回来,“军师,劳驾帮我调一下内息。”
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听到这话,就明白陆卿菀是怎么回事了。
莲御直接走了过来,单膝跪在陆卿菀身后,手掌贴在了陆卿菀后心。
简洁且随意,没有丝毫花里胡哨的多余动作。
陆卿菀却感受到自己体内乱窜的内息像是找到了引路人似的,一点点回归丹田。
鼓胀的经脉也被疏通开来,再没了呕血时那种经脉里像是塞满了杂草似的滞涩感。
毕竟只是一时分神导致的内息紊乱,陆卿菀伤得不重,莲御帮她调息也没费多大功夫,不一会儿就好了。
睁开眼,凤息梧拿着一颗圆溜溜的丹药怼在了她唇边,“练功的时候还敢走神,想什么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