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入门的,是一位一身黑衣的老妇人,估计是来了吊唁安阳公主,特地换了简单的服饰。
纯黑的大衫上只绣着简单的花纹,连所有的首饰都是素淡的白玉材质。
妇人头发花白,即便养尊处优也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看上去已然年近古稀。
另一旁是一位穿着月牙白襦裙的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看着年轻些,头上也是肃净的银簪。
不止如此,就连身旁侍候的几个丫鬟也都是一会儿的素衣,头戴白色绒花,不说旁的,这礼数是真的周到。
两人面容哀切的给安阳公主上了香,这才转向凤息梧,齐齐行礼,“臣妇参见摄政王!”
“两位夫人免礼。”
凤息梧面色冷静而疏离,对此二人的态度,比对陆震霆,简直判若两人。
徐国公夫人肉眼可见的面色微僵,倒是华国公夫人哑声道:“陆侯重伤在身,听闻此次安阳公主的丧仪皆由王爷操办,臣妇替云霜在此谢过王爷了!”
旋即又看向陆震霆,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开了口。
“斯人已逝,侯爷和王妃,还请节哀!”
陆卿菀身份摆在那里,她又没有认亲戚的打算,便只颔首不语。
一旁的徐国公夫人见状,面上闪过一丝不满,刚想开口,却被华国公夫人以眼神制止母女俩没停留太久,就离开了。
上京城就那么大,安阳公主又是和亲公主,该吊唁的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
陆卿菀眼珠子滴溜溜看着陆震霆,没来得及开口,离烬又来了,陆卿菀气闷不已,“这回又是谁?”
“西凉使臣代表江锦舟和飞凤公主。”
得,这还真没办法拒绝,毕竟安阳公主是西凉人,正好赶上丧仪,人家来吊唁一下也是应该的。
于是,陆卿菀的好奇心只得暂时摁下去。
谢时鸾和江锦舟的确是来吊唁安阳公主的,不过吊唁完后,谢时鸾却道:“同为西凉公主,安阳公主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姑母。
不知我可否能为她在此守灵一夜,也算是替华太妃尽点心意。”
华太妃,便是安阳公主的母亲华云霜。
她拿华云霜说话,众人没有拒绝的理由,陆卿菀与她客套,“如此,本侯就先替安阳谢过飞凤公主了。”
“侯爷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像是就等着陆震霆这句话,转身便对江锦舟道:“江统领,你先回去吧,本公主明日自行回驿馆。”
谢时鸾是安阳公主名义上的侄女,江锦舟却是实打实的外人,想留下都找不到借口。
是以,他深深看了谢时鸾一眼,与众人告别后边走了。
日暮西沉,灵堂里除了陆卿菀妇女和凤息梧,就只剩下谢时鸾一个外人。
陆卿菀向来懒得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浪费心力,见环境合适,便开门见山。
“飞凤公主今日来此,不仅仅是为了吊唁我母亲吧?”
谢时鸾摇头苦笑,“王妃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陆卿菀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只是担心,我给人留了面子,到时候,我自己却丢了里子,得不偿失。”谢时鸾一听便明白了,陆卿菀应该是听到那消息了,以为自己选择的和亲对象是凤息梧,护食呢这是。
“王妃大可放心,我根本没打算要跟谁和亲,摄政王也好,大乾其他的青年才俊也罢,我谁都不选,更不会插足您和摄政王的婚姻。”
陆卿菀好整以暇看着她,并不言语。
谢时鸾面色诚恳道:“摄政王和王妃可否移步一叙?”
果然还是来找凤息梧的,陆卿菀心下了然。
扭头去看凤息梧,却对上后者询问的眼神,四目相对,凤息梧哑然失笑,“本王听王妃的。”
“那就聊聊吧,长夜漫漫,省的无聊。”
扭头去看陆震霆,“父亲,宁音阁已经给您收拾出来了,你去歇着吧,母亲不会想看到您为了他糟蹋自己身体的。”
守灵,心意到了便是,陆震霆这状况,真要连着首个三五天的,陆卿菀就得再办一次丧仪了。
深知女儿的关心之意,陆震霆颔首答应,“我再陪陪你母亲,稍后就去歇了。
你们也别聊太晚了,熬夜伤身。”
两相叮嘱几句后,各自分开。
陆卿菀便带着谢时鸾和凤息梧到了院外的凉亭。
中秋的夜晚有些凉意,倒是不冷,陆卿菀躲在凤息梧旁边让他给自己挡风。
谢时鸾看着眼里浮现一丝羡慕之色,却是稍纵即逝。
“我说不想和亲,二位估计不会相信,毕竟,我曾经为了西凉,为了萧氏王朝的江山那么拼命对吧?”
不用陆卿菀和凤息梧回应,她便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昨日在驿馆的事情,王妃想必已经跟摄政王说了吧?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我堂堂一个女将军,就算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