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位叫马润的学子吟诵过后,纳兰拓陀脸上笑容愈发深刻,显然非常满意。
“不错,莫把前人的东西当作万能的,养成自我思考的习惯。”纳兰拓陀予以评价,让他可惜的是,劝学之意太轻,写得倒挺好,勉强及格。
渺好言伊盈盈一笑,同样评价道:“可格。”
开端很好,第一副对联就让两位师长皆满意了。
“莫把青山当老友,比喻得太妙,不愧是马兄,看来我得多找他请教请教。”后方一名学子自言自语。
而他前面不远的韦良渚不易察觉的一笑,叫敬远的同窗正好瞥到了他那一闪而逝的笑容,心中有了数:“此联仅是劝学之意略弱,可那般借喻真乃一绝,你竟有更好的,我非常期待了。”
众学子还在欢喜交谈之间,纳兰拓陀高声道:“肃静吧,下一位学子。”
原本人声鼎沸的广场,瞬间鸦雀无声片刻,斯须,走出一位穿绣青竹儒衫的中年学子,其向上方两位大儒恭敬拱手,“学生愿献丑赋上一联。”
首席之上,两位大儒颔首低眉,做出请的手势。
“读书须要通今古,立志还应在艺文。”
中年男子念出此联后,下方众儒生面面相觑,有些眉头微皱。
首席上的两师长互相一望,看出对方心里想法相同。
纳兰拓陀道:“太直白了些。”
中年男子与韦良渚差不多,文章一流,可诗词一道,实在不怎么行,刚刚已经超常发挥了。
闻听此言,中年男子深施一礼,沮丧退了下去。
“无闲兄呐,你的文章我是自愧不如,你写部小说出来我一定给你宣传,但这诗词你就别凑热闹了。”一名长着鹰钩鼻子的儒生看着正走来的中年人,一阵风趣的调侃。
对方没好气白他一眼,不与其交流。
……
“学习功夫需努力,莫待蹉跎岁月度。”
“若能识得真消息,方始成功到圣时。”
……
后面的对联差强人意,已有数十位学子作诗,全无法得到两位师长满意。
无奈之下,副山长与监院只得降低了对联标准,只要有劝学之意便可。
这才涌现出那么一两句好的对联。
“勤学苦练方成器,博览多知始见才。”
可惜还不够好。
“学习从来不可轻,要知努力在精诚。”
作为安阳书院的劝学铭,意境上还远远不够。
“学道须知要苦心,莫教虚度过光阴。”
……
“贤弟,你为何现在都不去吟上一联。”敬远道。
好句当然要最后登场,才足够震慑人心……韦良渚收拢折扇,回道:“先欣赏欣赏各位同窗的佳句,不急。”
渺好言伊感慨:“终究无法诡衔窃辔。”
“自从国子监掌控朝堂,科举沦为束缚思想的工具,天下学子成了池鱼笼鸟,难脱名缰利锁,只知终日拘泥于经典,埋头于辞章,勤学苦练,实无所得。”纳兰拓陀何不是感慨万千,甚至痛心疾首。
正当气氛陷入谷底之时,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学生愿赋诗一联,请师长品鉴。”说话之人正是韦良渚。
总算开口了,我以为你没诗,既然有,那一切都好办了……纳兰拓陀笑意显露无遗:“请念吧!”
韦良渚走向广场外围,折扇一扫山间弯弯曲曲的小道,又深情眺望山下绵绵无尽的云海,有感而发: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韦良渚本是个低调的人,最后出场一定不是为了人前显圣,也跟某些关系不好的同窗没有关系。
“正是这种味道。”渺好言伊冷淡的性子出奇地兴奋了那么一秒。
“山本无路,海也绝非常人可渡。但勤奋刻苦地学习,一定会踩出一条路来,渊博的知识也将化作巨舟,驶向彼岸。”纳兰拓陀捋着山羊胡,做出极高评价,对此非常满意。
韦良渚果然没让他俩失望,可算能名正言顺地收他做亲传弟子了,进而通过这座桥梁接近他的堂弟。
“韦良渚?诶!他好像不善诗词的,可这句也太妙太绝了些。”一位与韦良渚半生不熟的同窗疑惑,心中猜测:这是他堂弟写的吧?
这句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那叫敬远的铁哥们摇头苦笑,“你这家伙,好一联千古名句,难怪要压轴出场,这爱出风头的性子啊!”
本以为亲传弟子当定的马润双手一摊,苦闷不已,眉头拧成倒八,“算你狠,我认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习知识就如一个人身在大海中一样,只有在里面悟出道理,学为所用,才算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船。”
韦良渚的此联一出,就像在平静的鱼塘丢下石子,原来死寂的鱼儿瞬间喧闹起来。
“还需要继续不成,此联已是绝唱,没人会自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