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在诗词大会上,说话最多的人不是参赛选手,而是几位评委。评委的点评会直接影响民间的评论,评委的每一句话都在引导舆论。你爷爷是评委,想要刻意地制造矛盾很容易。”
白宋稍作停顿,捡了虞季说的事情转述给秦兰芝。
秦老在诗词大会上的激进言论有很多,随便说了两句,秦兰芝就皱起了眉头,逐渐有些明白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爷爷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说那样的话……”
白宋笑了笑:“所以嘛,我才想见一见你爷爷,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有让评委们在诗词大会上保持克制,并且将舆论引向科举,才能将这次大会的影响降到最低。”
“爷爷一心所念便是阻拦科举推行,现在有一个诗词大会可以借用,爷爷倒是真的可能做一些激进的事情。”秦兰芝想明白,蹙眉思量。
“秦小姐,听说秦老最疼的人就是你,白某没有丝毫隐瞒,将所知一切尽数告知,试问秦小姐可否帮白某在秦老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这件事我帮不上你,我只是心中好奇,看着爷爷整天忧虑,我也不得安心。”
白宋点了点头,起身告辞:“既然如此,那白某就不打扰了。”
秦兰芝没想到这人根本不放在心上,起身就要走。
她还想说这人会好言软语的求自己呢!
看着白宋要出房门,秦兰芝起身喊道:“诶,你等等!你这么着急干嘛?”
“秦小姐,还有何事?”
秦兰芝眉头微皱,想起这小子是虞老的唯一弟子,想到他解析君子远庖厨。
尽管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她已经认可了此人的与众不同。
秦兰芝的确有些问题藏在心里,又是不知如何开口。
想了想,说:“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平息皇上的怒火?”
“那是当然。不过……也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我觉得这场诗词大会发展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我想把它纠正回来,一个娱乐节目不能影响到科举的推行。”
当然还有半句话藏在白宋的心里。
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一场诗词大会,原先的科举就不会多这样一层阻碍。
他能改变一些不好的和一些中庸的事情,却不能成为一种传承千年的优良制度的阻碍。
秦兰芝眨巴眨巴眼睛:“你是寒门子弟?”
“算是吧。”
“难怪……难怪要这么的竭力地保护的科举制度。”
白宋笑了:“秦姑娘,不论是不是寒门,科举都是一项需要世人保护的制度。这项制度会会传承千年,成为我中华子民的立足之根本,这是一块不可撼动的基石,它的意义远远高于寒门和士族之间的争斗。”
秦兰芝听了有些不服,小声说道:“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听爷爷说,这科举就是为了从士族手中夺权才弄出来的。”
“不管科举的出现是因为什么,出于什么动机。但它的出现就是能彻底改变现在社会的格局,天下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见过那样的场景。”
这是一句秦兰芝无法听懂的话。
但勾起了白宋的一些记忆。
“你还是没有说服我。”
“秦姑娘,我从未想过要说服你,因为我无法跟你解释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但人总有自己的判断,认为对的事情就坚持做下去,有时候为了利益,有时候也是为了责任。”
白宋一口把茶喝光,放下杯子,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自己跟个小丫头说这些作甚?
“好了,秦小姐,我真要走了,还有别的事情。”
说着,白宋开门。
眼看着白宋就要离开,秦兰芝多问了一句:“公子,你叫什么?”
“白宋。”
随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白宋!”秦兰芝惊呆了,“水调歌头的白宋!”
……
在秦府长街的拐角处。
白宋和秦老在马车里面碰头。
虞季坐在车里看着两人,问:“结果如何?”
白宋先是摇摇头,然后说:“出来遇到了那个秦家小姐,似乎对我们的事情有些兴趣,但显然没有任何帮助。先生,您跟秦老聊得如何?”
“秦旭没有之前的坚决,但他还是十分犹豫。但有一点比较庆幸,秦老对于自己在诗词大会上的言辞有些后悔,经过我们这一次,他也有些举棋不定了。”
“对方心有顾虑,证明事情还会有转机。”
虞季突然插嘴:“不如把秦放找来问问?或许他能有什么办法。”
虞老摇头:“秦放在秦家不受重视,让秦放出面不如我们最初的计策,让秦兰芝对白宋动了心还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