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说了一句,陈惜容犹豫了一会儿撑着身子坐起,挪到火堆边上,认真地盯着白宋手中的烤鱼。
白宋抬眼看了看,把鱼递给了她。
陈惜容拿过烤鱼,细细地闻了闻,咽了口口水,无神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光彩。
很显然,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烤鱼的不同寻常。
“尝尝呗,我的烤鱼跟别人的不同。”
陈惜容嘟嘟嘴,小声嘀咕:“能有什么不同?”
说完,忽然注意到自己只穿着一件肚兜,赶紧缩成一团,变得拘谨起来。
白宋看了一笑,随手取下已经烘干的自己的外衣,丢给陈惜容:“自己穿上。”
陈惜容皱皱眉,没有拒绝。
换上白宋的衣裳,发现还挺合身,毕竟白宋体态娇小,与姑娘无异。
陈惜容咬了一小口,精盐和孜然唤醒了鱼肉的鲜味,让人情不自禁地赞叹一声:“真好吃。”
“呵,现在知道好了?天底下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你才了解到对少?别动不动就妄言生死,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听到这话,放在嘴边的鱼停住了。
陈惜容渐渐皱起了眉头。
白宋自己拿起一条鱼,吃了一口:“我跟很多人都说过,人生在世,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不就是亏了点儿银子吗?只要命还在,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以往你跟我斗时候,可没感觉到你如此脆弱。”
“……”
陈惜容瞥了一眼,将烤鱼放下了。
白宋知她心事,不过是付了真心,又被辜负,小姑娘受不得情债煎熬而已。
白宋走过去,把烤鱼拿上:“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小姑娘家家的,演什么苦情戏?一个晴儿罢了,天下何处不是柳儿?花儿?秀儿?”
陈惜容一怔,也不知白宋是取笑还是什么,但提到晴儿,她心里更是难受。
“你们男人哪懂女儿情深?!只有你们这些臭男人才会朝三暮四,移情别恋。”
“你喜欢过几个姑娘?”
“你能喜欢几个?问这个作甚?”陈惜容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晴儿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陈惜容脸上更是挂不住,起身就要走,但脚下一软,又重新蹲下。
“别害羞嘛!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我这不是愿意听你讲讲嘛。”
“有什么好讲的?你是还觉得我不够丢人?你是还没有取笑够吗?”
“取笑?我干嘛要取笑?”
“你……你不觉可笑?我也是女子……”
“虽然不提倡,但瑞思拜。”
“瑞思拜?”
“就是尊重的意思。”
陈惜容看白宋言之凿凿,不像是开玩笑,心里忽然好受了许多,再三犹豫,这姑娘终是放下了心中防备,跟白宋讲述起来。
原来整件事还真跟白宋脱不开关系。
主要是这陈家小姐输了白宋一筹,亏了不少银子,心里不服,便命人着重调查白宋。
通过调查白宋,发现白宋跟宜春院的一位姑娘走得很近。
结果这陈家小姐也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白宋神魂颠倒,结果变掉进了晴儿的圈套中。
陈惜容在商场上虽是相当老脸,但在情场上却是个完完全全的雏儿。
晴儿能让两位书生散尽家财,为其丧命。
一个陈惜容落在她手上岂能善了?
不过几日时间,陈惜容便在晴儿的温柔乡里失了自我,加上本身就很烦闷,心说是找到了一个依靠,为了从白宋手中抢走晴儿,这才偷偷用尽家财为晴儿赎身。
哪知道她五千两银子砸下去,直接把晴儿给砸没了。
人家收了钱便再也没出现过,等到昨夜船上,陈惜容才恍然大悟。
好好的一场初恋,人财两空不说,更是亏了自己一片真心。
说着前几日与晴儿姑娘交往种种,陈家小姐是心如刀绞,说道清真之处,顾不住形象扑在白宋怀里嚎啕痛哭,搞得白宋手足无措。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过白宋这人也很奇怪,知道当日屏风后的人就是陈家小姐后,那如鲠在喉的感觉却消了不少。
却再一想,晴儿加入什么圣莲教,肯定不是什么正途。
如今连宜春院都烧了,人也不知去了哪儿?
白宋对其往后的遭遇充满了担忧。